纵是春天,冰雪融化,空气中仍然干冷,风刮过来的时候像是枯叶在面颊上划过,带着粗粝的刺痛感。
褚寒良几人的车还没来得及停到地下车库,便看到了紫海宫花园中的一幕——
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奄奄一息地趴在道路的中间,那“尸体”横在路中间,谁都过不去。
还有几个身上被束缚着锁链的人,跪在旁边,像是负荆请罪来了。
那些人的衣服也都破了,像是被鞭.笞过一般,皮开肉绽,不过并没有地上趴着的那人严重。
泥土和馥郁的玫瑰花香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像是死亡一般的浪漫。
奇花异草的花园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紫海宫别墅的门前站着脸色并不好看的褚全,褚全的身后站了一排保镖,那些人的脸色比铁板还冷。
他已被面前发生的事情气得脑袋嗡嗡的,几乎无法思考。
谁敢在紫海宫放肆?
来威胁他的?
台阶上有一个柔软的沙发座椅,杜玉冰晕坐在那椅子上,整个人都贴在椅背上,好像累极了快要晕过去一样。
她不是累晕的,而是被这味道和场面恶心晕的。
林月昭走到路中间,停了下来。
隔开这血腥的一幕,是她的继父,那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只认金钱和女人的褚全。
而地上匍匐的,正是林月昭的生父,林志严。
他已经没有人形了,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的一具尸体,鲜血虽然已经干涸,但是鹅卵石的道路上依旧有很多血色的痕迹,吸引了不少的昆虫过来。
场面可怖。
褚寒良伸手拍了拍林月昭的肩膀,伸手温柔地搭在了她的眼睛上,“不想看就别看,没关系。”
林月昭任由大哥的手掌搭在她的脸上,仿佛大哥的手,就是她的依靠。
她很累,也很害怕。
褚谕风和褚墨之看到这一场面显然也被震慑到了。
更不用说是林月昭。
林月昭尽量让自己平静,面对着两个父亲。
生父,下场惨烈。而继父的脸色,也不好看。
“昭昭啊……你可算回来了……”杜玉冰看到褚寒良揽着林月昭回来了,有气无力地叫了林月昭一句,像是想
要求个安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褚全脸色铁青,质问面前的三个儿子,“谁把他弄到这里来的?”
紫海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出入的。
那人也胆子太大了,敢把这样血腥的场面带到紫海宫里,是不想活了?
褚全大胆地猜测是和林月昭有关,毕竟地上半死不活的是林志严,林月昭的生父。
面前的这几个人,林月昭除了认识林志严,其他人都不认识。
身后的哥哥们亦是如此。
空气安静,只有林志严艰难的喘息声,像是条将死的老狗一样沉重。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紫海宫别墅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
褚谕城。
那人看上去桀骜不驯,即使是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指尖也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雪茄。
“哦,爸,这些人啊,诱骗林月昭借了高利贷,我的一个手下给我抓到的,报的信儿。”褚谕城言简意赅地说。
高利贷?
那事都过去好几天了吧。褚全早都将那事情抛在脑后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而且他也认为那就是事实,没必要再去纠结。
“那这人,也是你伤的?”褚全也曾黑白两道都经历过,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大胆到把人伤成这样还好意思带到紫海宫来。
紫海宫不住人了吗?
这紫海宫是你处刑的地点?
“啊,”褚谕城抽了口雪茄,语气随意,“我揍的,看着太生气了,太不诚实。一直跟我说谎。”
他走到林志严的身边,弯下腰,将手中冒着火星的雪茄直接按在了林志严的肩膀上。
空气中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雪茄在血水中熄灭了。
林志严疼痛,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也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
大家看着这惊悚的一幕,谁都不说话,却都提心吊胆。褚谕城竟然当着家里人的面做这么血腥的事情,他是疯了吗?
而褚谕城却好像感受不到大家惊异的目光,兀自行事。
“无聊,”他看林志严都不叫了,又走到旁边跪着的那些人身边,可以看出来那些人都在害怕的颤抖,却都不敢退步,“谁来着?你,叫老贺吧,之前想要要说什么来着?”
为首的那个看上去又瘦
又精明的男子便是老贺,地下赌场放高利贷的债主。
要说什么?
大家都咽了咽口水,侧耳倾听。
老贺的手被缚在身后,但依旧恭恭敬敬地给褚谕城磕了个头,好像褚谕城是掌握他生死的人。
“是,是。”老贺开始叙说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等等,”褚谕城突然叫停,对旁边的一个保镖说,“那桶水,让林志严清醒清醒,耳朵竖起来听着。”
一个保镖端来了带着冰块的水,哗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