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忙,确实有别的考虑。
老方拿逆子没办法,只能同意逆子搬走。他年轻时也不愿意和他家老爷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尽管那时他们家的住处很大,完全可以做到一周只在例行的晚餐中见一次,但他也想另找房子搬出去。
方穆扬又把搬家的事和他母亲说了一遍。穆老师也年轻过,很能够理解年轻人想出去自立的心。
她什么都没说,便同意了。
老方和穆老师交换了意见,穆老师劝他,咱们不能年轻的时候嫌孩子吵动不动就把他送到乡下教育,现在寂寞了就要把孩子留在身边,就算咱们想,孩子也是不会遂了你我意的。
老方解释说,自己并不是因为寂寞才希望逆子留下来。
“可他从小到大自由惯了。”他主动要求过来住,穆老师才奇怪。
老方觉得儿媳是不愿意搬走的,虽然她下了班就陪方穆扬去收拾房子。
方穆扬要费霓看着,他干就行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说我把你当什么?”
“不管当什么,我都要干活儿。”费霓不愿意当观众,拿报纸做了帽子戴头上,围着围裙打扫卫生。费霓干活儿很麻利,她用行动证明她并不比方穆扬差。
费霓把三间屋子的地彻彻底底擦了一遍,还要接着干活儿,方穆扬摘掉她的帽子,“过来吃饭。”
方穆扬打开黄桃罐头,拿着叉子往费霓嘴里送,一块又一块,不给费霓停顿的空间,费霓连吃了三块,方穆扬把瓶子抵到她嘴边,“喝点儿汁。”
“你怎么不吃?”
“太甜了。你自己吃吧。”方穆扬在一旁喝水吃饼干,费霓很喜欢买这种饼干,因为便宜,比萨其马酥皮都要便宜许多,一块钱可以买好些。大概六年前,方穆扬收到一只包裹,包裹里全是这种饼干。饼干是从他的出生地寄出去的,邮到了他插队的地方。他的父母兄姐都在外地,他实在想不到谁会不具名给他邮饼干。那饼干只邮过一次,之后再也没寄过,大概是邮错了。
费霓把罐头送到方穆扬嘴里,非要他也喝点儿汁,因为饼干太干。
一个罐头汁就那么些,两人交换着喝了几口,竟然还没喝完,一块饼干也分着吃,你一口我一口。
方穆扬把费霓的嘴也当成了点心,他现在好像并不怎么饿,吃几口就同费霓说话,同她讨论未来家里的布置。
两人吃了好一会儿,还是费霓说:“天不早了,咱们弄完就赶快回去吧。”
方穆扬买了新玻璃,要把窗户上的旧玻璃换下来。新玻璃换好了,方穆扬把旧玻璃弄走,不小心划破了手。
费霓看见了,很紧张地去看他的手指。
方穆扬笑着同她说:“没事儿,就划破了一点儿,你别管了。”
“这叫一点儿。”
“难道叫很多么?”
方穆扬拿水冲了伤口,费霓拿出手绢给他包扎,“咱们回去吧,我带你回去,你这手应该不能骑车了。”
“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你带得动我么?”方穆扬要用另一只手把手绢解开,“现在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费霓握住他的手,“不要逞强了。”
“是真没事儿。”
费霓堵住了方穆扬的嘴,让他别说了。
费霓本是情急之下的举动,可她开了头,就没办法再停下来了。
两人从屋外拥着挤着踩着挤到了隔扇门里,好像体己话必须得在卧室里说。
隔着绢纱看外面,并不真切,从外面看里面更是看不出什么,绢纱上的花卉倒是更生动了。这隔扇把里外隔住了,却并没有隔住声音。
“别!痒!”
方穆扬伸手去搔她的痒,费霓整个人被箍住,没处可躲,只好求他不要闹了。方穆扬应了,手指变得温柔了些。
隔扇里又没声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方穆扬新给卧室换了新灯泡,灯煌煌亮着,格外的透亮。现在被隔扇隔出的卧室还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衣柜,没有书桌,当然也没有床。
费霓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步,但她知道在这里是不行的,不仅床,连张椅子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也没有那个。她有点儿怪自己,要不是她主动去亲他,也不会现在这样。
“你是早准备好在这儿了?”然而费霓发现方穆扬竟然准备了那个,这种预谋削减了她的渴望。让她觉得自己被哄骗了。
“只是今天回家路上顺便买了,咱们之前的不是用完了么。”方穆扬仍吻着她,这次并不坚拒,是允许拒绝的,“我不会勉强你的。”
费霓并没有回答方穆扬的话。卧室漆的墙面还未彻底干,费霓并不敢完全靠在墙上,始终和墙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费霓的手在未干的墙面上留下了一个个不甚清晰的指印。
“抱紧儿点儿。”
费霓没办法不抱紧他,可即使在某个时刻,她也没忘记不让方穆扬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可不想再在厂里传出什么故事
费霓在隔扇门里系扣子,方穆扬接了水给费霓洗手,费霓手上沾了腻子,刚才她的双手撑在墙上时不小心沾着,后来这印子蹭到了方穆扬的衬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