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看着坐在桌边的阮万清,心里有点沉重。
在一天之前,她先是得到阮万清的电话,后面又得到颜家的电话。
阮万清今天来此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和她谈谈两个孩子的事。
电话里,他没有透露太多,但沈黛和他之间,已经十来年没有联系过,如果不是为了孩子的事,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望着这个曾经共同生活过的男人,他依旧沉稳成熟,风度翩翩。
听说他要来,沈黛稍稍和剧组请了一个假。
两个人坐在一家咖啡厅的外面。
大型遮阳伞罩在他们的上空,见她打完电话回来,阮万清主动且绅士地将她的椅子抽出。
沈黛说了一声“谢谢”,在那边坐下。
阮万清也回到对面的位置,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已经逐渐留下痕迹,不过他沉默起来的样子,依然很迷人。
阮司南其实和他的爸爸,有一点点像,在性格方面,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容易说话的类型,但其实,也很歇斯底里的固执。
尤其在阮司南失去双腿之后,这份歇斯底里,便变得更加明显。
沈黛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他,想问究竟是什么事。
阮万清率先开口说话:“是这样的,我们家司南,和你们家的欣媛,年纪相仿,你有没有考虑过……”
“考虑什么?”沈黛的不安开始加重。
她其实已经听出阮万清话里的意思,那么明显,分明是在说,让两个孩子在一起试试。
阮万清直视她的眼睛,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司南他好像,对欣媛有那方面的意思。”
沈黛沉默下来。
阮万清说:“当年的事,也是我不对,让你们母女两个,也蒙受了不少委屈。”
沈黛抿了抿嘴,说:“委屈也谈不上,这件事,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错。歆雅她当年,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和你在一起,让我也没有颜面去面对歆雅。”
这件事,着实是困扰沈黛许久的事,还有阮司南,阮司南那孩子的心里,肯定一直充满对她的怨恨。
她都懂的,过去的事,虽然每一个人的嘴上都很少提,但根深在心中的伤害,却是非常牢固。
沈黛的内心很沉重,不禁问:“司南他的腿,最近怎么样了?”
即使她也想用各种办法,帮助阮司南重新站起来,但联系了不少这方面的权威专家,都说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阮万清的两手交叠,说到这回事,也感到很难受:“还是老样子。”
“前几天还拿削尖了的铅笔,戳自己的腿,和我们说什么希望帮助已经没有感觉的腿,恢复痛的记忆。”
听到这里,沈黛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
恰巧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喝什么,阮万清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回答完后,对方表示请稍等。
他才回过眸,继续盯着沈黛,说:“司南他那阵子很难受,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奶奶从小带着他长大,已经对这件事,感到心力憔悴了。因为司南不肯听任何人的话。最多,还愿意听我说几句。”
沈黛情绪有些激动,回想起当年阮司南被送进医院时,那一幕幕悲壮的景象。
包括他在进入手术室前的嚎啕大哭,这么多年,都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之音一样,一直在沈黛辗转难眠的深夜,摧残着折磨着她的精神。
沈黛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阮万清在她之前,先说:“当年的事,不是欣媛那孩子的错。她也是一个无辜者,一个受害人。如果司南当年没有出手,欣媛很有可能就被推向马路中间的时候,被车撞死了。不管司南当时是什么想法,既然他错了,他就应该做好相应的觉悟。”
这也和阮万清对岑凤华说的话,一模一样。
救人以后会出现什么后果,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创伤,甚至是生命也被货车无情地夺走。那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那时候,阮司南虽然没有成年,但离成年也不久了,他应该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方法,以及能力。
阮万清坚持认为,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阮司南自己也有问题,他不会为自己的儿子,进行开脱。
虽然他心里疼,疼到滴血过,还被岑凤华误认为,他是一个特别无情冷血的爸爸。
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创伤,他却一点都不为孩子着想。
其实岑凤华真的误会阮万清了,他不是不着想,只是会选择,更为理智的办法。
本来沈黛都做好阮万清会责怪她的觉悟,哪怕经过十余年之久,现在阮万清要求她进行一定金额的赔偿,沈黛都会愿意。
但是阮万清,并没有这么做。
甚至,沈黛无形中感觉,阮万清做出一个特别好的判断。
不管阮万清有心,还是无心的,他刚才的那一番言论,的确勾起沈黛深深的内疚。
她打心底一直认为,自己亏欠孙歆雅,更亏欠歆雅的孩子——阮司南。
阮万清望着她的眼睛,很诚挚,很认真:“我希望你能够考虑考虑。”
“如果欣媛能够来我们阮家,我保证,不会亏待她。而且我阮万清,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