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不动声色道:“是谁,我认识吗?”
“不认识。”林阙起身要走,说我有事出去一趟,男人把茶杯掷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骂,“不许走。”
门口两个保镖见状,过来拦着林阙,说少爷见谅,便捉着他不让走。
中年男人一看就久居高位,眉峰紧皱,跟林阙说:“出去可以,你交了什么朋友我不过问,但是这亲,你也得相。”
“那我出来干什么?”林阙问他。
“我以为你是出来散心。”男人说得随意,“难道不是吗?”
林阙喊他:“爸!”
他从家里出来,就是为了逃避安排,当初喜欢男人的事情被发现,挨了好大一顿打,断断续续地被唠了几年,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林阙还真不明白了,喜欢男人就叫迈入苦海?
“你现在喜欢男人,我也管不着了,但是必须成家立业,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林阙他爸叫林泽海,抿了一口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些,“我也不让你跟小姑娘相亲,别去祸害人家,可以跟男的,但是必须门当户对,这人我来给你选。”
“我是为了让你收心,有家才会收心。”林泽海站起来,“长大了,长得比我也高了,但是这样把公司交给你,我还不放心,必须有个人管着你。”
林阙说:“管不住我,我该干嘛干嘛。”
“去酒吧打工,就叫有出息,就叫独立?”林泽海教训他,“二十多岁的时间成本,你得好好算算。”
林阙不喜欢他说教,把头扭开,正好看向门口,同保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保镖还是个弯的,一见林少爷冲自己看,心花怒发,悄悄抛了个眼色,没想到被林泽海看到了,横眉一竖,把林阙往里面推,骂他:“我是真管不住你了是吧。”
林阙受了无妄之灾,一脸无辜。
“成了,也不多说了,你好好想想。”林泽海知道一旦自己逼得太紧,他家不成器的儿子又逃了,便适可而止,“我也要回去了,你想想未来的打算,周末结束给我出一份报告,写上你要干什么,早点给我搬回来。”林泽海皱眉去看四周,“你看看,住的都是什么地方。”
他临走前最后说:“亲必须相,我会给你挑个满意的。”
“怕是您老自己满意,我还真不会满意。”林阙送走了过来插一脚的老爹,去看手机,“操。”
迟了小半个小时,他抓起外套往下跑。
颜池无聊,等了会还不见人来,就给附近的朋友打电话,他们来得快,很快就凑了一张牌席,颜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拖着病体跟人玩牌,他的脑袋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样,转不起来,强睁着眼睛,在杂乱无章的顺序里找对子。
“虽然说谈钱伤兄弟感情,但是不好意思,又赢了。”康端成打出最后一张牌,边活牌边问,“颜子,还打吗?”
颜池的状态不好,但人倔,十连输,非是不信邪了,说还打。
碰巧这时候林阙进来,见到颜池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上的牌拿得比他脸还大,埋进去,在里边扣扣索索地找牌。
他把钱包拿在手上,走过去,还是康成端先看到的他,瞪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牌哗啦啦地从手上掉下来,片刻就掉没了。
林阙奇怪:“我脸上有东西?”
颜池还埋头在那边数牌,打了个对子:“两个二。”
“喂,颜子,你抬头。”康成端在那边喊他,“你看谁来了。”
颜池抬头,林阙顺便把钱包给他,他立即扔了牌,宝贝地放在手中看了看,这边摸一把那边翻一下,眼神亮得都快能放电。
康成端只好出来招呼林阙:“坐会儿?我们在玩牌,一起吗?”
林阙本来想走,但觉得无聊,便说好,颜池旁边还有个位置,他想了会,挨着坐下,康成端给介绍:“这是祥子,这是大其,喝酒认识的。”
林阙点头,康成端又给他说:“颜子今天手气不好,输了挺多把。”
“还行吧。”颜池在旁边打肿脸充胖子,“难得的。”
林阙去看他手中的牌,放得稀巴烂,对子都是散的,明明有顺子,还当独牌来处理,这会儿见他打,把一个挺好的顺子拆了,出了对散子。
输得一塌糊涂,下一把时林阙没忍住,给他放牌:“应该放这里。”
给他出牌:“三个六。”
颜池起先还有点放不开,扭捏着要自己来,后来甜头就出来了,今晚打牌来,第一次觉得腰杆笔直,看人特有劲,连赢了好几把,把之前输的全赚了回来,反杀,拿了好大一波钱。
康成端看着这一对,觉得他们还真是感情好,默契足,他们单身狗,比不得一对夫妻店。
颜池赢了好几把,心中高兴,想笑,本来是笑得挺开心,结果转身就和林阙的视线撞上了,两个人在一瞬间都止住了笑,一个想起自己被上了,一个想起自己被眼前这人一脚踢在屁股上,肚子现在还疼着。
一下子冷场,互相撇开脑袋,颜池把手中的牌扔到桌上,说不打了,大家都回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散了场。
周末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上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