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正正,不可能给人生孩子,说出去都没道理,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
颜池声音重,怕他说漏嘴:“没事,碰巧遇到而已。”
颜格不是特别信,但没再说话,往边上凉快去,盯着林阙的后背没移开,恨恨咬牙。
他觉得他哥这事都怪林阙,平白无故下半身发疯,他要自己不石更、没想法、不出力,哪里还会出这档子事,躺在下边的又不是他,他是主动那一方,他得自己动,就是他的错。
林阙觉得后背有阵凉风穿堂过,这滋味着实不少受,如芒在背,他还没剥完,回头看,正巧和颜格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颜格瞪他,做口型:“看什么看?”
林阙有脾气:“你搞什么,我招你了?”
眼见着要吵起来,颜池头疼,没法子,跟林阙说:“我想吃橘子。”
这句话听着蛮依赖人,像是有些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在其中,颜格听后脸黑,林阙听了却是心静了:“成,我给你剥。”没再跟颜格吵。
他一个人在旁边不知道嘚瑟什么,颜格觉得林阙的筋骨都软了下去,看着忒没有什么骨气,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没有缘由地挨了别人一脚,约摸着也不会同他再好了。
林阙把橘子给颜池,颜池吃,吃他剥的东西,这画面看起来有些好,尤其是外头阳光烈,光照在床畔,和和美美。
林阙不免想得远,想到以后的日子,他这般一想,忽然发觉,觉得就算是以后,自己也挺乐意给颜池做东西吃,看着,便有种所谓的满足感。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感情或许叫做喜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慢慢去想他和颜池的以后,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受,光是臆想那番画面,林阙就觉得心中跟吃了蜜糖一般甜,只是后头他又想到颜池的病,恶性肿瘤,鼓鼓胀胀的满足感一瞬间又开始涩得慌。
颜池看他表情觉得不对劲,奇怪:“怎么了?”
林阙摇头说没事,颜格这时候站起来,把他往外头推,边推边说:“我跟我哥说件事,外人不能听。”
把门关实了,颜格的话匣子终于也开了,跑过去问:“哥,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知道了?”
“他不知道,应该?”颜池不太清楚,“我们是刚才在外面碰上的,他说过来看朋友。”
“那手术还做吗?”颜格问他,“你要是想保密的话,他一直在,总会被他知道的。”
颜池沉吟了半天:“那不做了?”
语气上扬,听着像是在询问颜格的意见,但个中情绪只有他自己清楚,颜池也就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了一种止步于此的念头。
不做了,把孩子生下来,诸如此类的,就是这样,可能是外头方才那个孕妇给了他刺激,又或者说是,育婴室里那些个白白嫩嫩整齐排成一排的软汤圆,让人的心肝软的一塌糊涂。
颜格问他哥:“你确定不做了?”
颜池不知道怎么说,当初要做手术的是他,现在万事俱备,最后选择放弃的也是他,明明不过几天时间,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个婆婆妈妈,颜池不想承认这一点,找借口:“那林阙在外面啊,怎么做?”
“还是你自己不想做了吧?”颜格一阵见血,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哥,你想把他留下来?”
颜池没说话。
颜格想了会:“那我们不做了,我去跟医生说,你决定就就行,你愿意留,我们就留,反正也就多了一张嘴的事。”
“奶粉很贵。”颜池同他开玩笑,“小孩子很难养。”
颜格出去找医生,颜池一个人坐在床边上,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这个决定下得太快、太突然,几乎是下意识为之,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回过神,正巧这时,林阙推门进来。
颜池看到他那张脸,就想到,我他妈要给这个人生孩子了,这事绝对不能跟他说,他愿意生,是愿意留着这个孩子,而不是因为林阙。
一想到如果要告诉林阙,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忒没劲,怕林阙带着有色眼镜来看他,看他身体有疾,看他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林阙问他:“你弟走了?”
颜池说嗯。
林阙松了一口气,他不想跟小屁孩闹,奈何颜格总挑他的错误在数落,怪不喜欢。
他刚才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林阙有个省外的朋友,他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肿瘤专家,医术强,手法高,门庭若市,他刚才打电话过去问,想替颜池约这个专家,有专家操手,成功率便高上不少。
“你先躺着。”林阙劝他,“多休息,想吃点什么?”
他语气轻,说话斟酌,就怕一不留神触到了颜池的痛点,颜池见他这幅模样,问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住院?”
“我不好奇。”林阙其实好奇死了,想问颜池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肿瘤,他好同那边说。
颜池敛了脸色:“你是不是知道了?”
见他这幅模样,林阙也不再瞒:“嗯。”
颜池不再躺,坐起来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林阙见状便也认真起来:“还是应该要切掉的。”
“你说切,你管这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