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来施压……
可没有一个人想过,会是这样的的方式。
孤身一人!
出价百万!
还直接表明了自己崖山门下的身份,并且看似谦逊有礼地请求在场之人给个“薄面”。
薄面?
无数修士这会儿只觉得嘴里发苦,心里发颤,甚至脾气爆点的早就在心里把白寅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薄面你全家!
出价百万不说,连崖山这种巨擘都搬出来了,还“薄”个鬼啊!
谁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给这面子?!
若不是顾忌着崖山威名太大,此人又声称自己乃是扶道山人那老神棍的弟子,众人早就扑上去三两口咬死他了!
可偏偏他们不能。
毕竟人家说的这话,跟先前傀派少主沈问醒说的话一般无二啊,只是出价高了点,面子大了点而已。
无可置喙!
崖山这一手,出得虽说出人意料,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阳谋啊!
“不愧是崖山……”
另一雅间内,沈腰凝视着白寅那卓然而立的身影,终是没有忍住,感慨了一声。那丰润的唇畔,终是溢出了一缕意味难明的微笑。
“现在可有好戏看了。”
出价百万,真假姑且不论,反正是不会有人再敢出来叫价了。
原因很简单——
这样数额巨大的灵石,对于妖魔三道来说,都称得上是“恐怖”了。为了一个左流,几乎倾尽整个宗门之力,是绝对划不来的。
那么接下来……
沈腰那婉约的秀眉一挑,眼底掠过灼灼的光华,竟然主动起了身,笑了一声道:“真是令人意外,竟然能在星海,得闻崖山之名,得见崖山门下风采。我潼关驿自问并无与崖山一争之力,与其螳臂当车,不如主动退出,便不再出价来凑这回热闹了。”
白寅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头一个表明态度的,竟是沈腰。
但他岂是寻常人?
略略一想,也就知道这不过是句卖崖山面子的虚言:要出价,沈腰早就出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争左流的心思。
只是他虽清楚,却也没有必要揭破。
毕竟如今这场合,能给崖山几分面子,总好过不给——虽然,他并不在乎对方给是不给。
所以,他只不动声色,回以一笑:“多谢沈司马理解,白寅承情了。”
承情了就好说。
沈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没再多言,只道祝他顺利,颔首敛衽还礼后,便重新坐了下来。
有了她这个“表率”,场中哪里还有人看不清形势?
除非此刻昆吾的人出现,再来横插一脚,不然哪里有人能高得过崖山这出价,驳得了崖山的面子?
震道人也算是个有眼色的。
眼见场中再没有人出身,也知道根本不会有人再出价了,索性满脸赔笑地走了出来,向着白寅拱手。
“百万灵石这般的天价,想必不会有人再跟价了。恭喜您,现在只要您能赢得擂台之战,便可以带走左流了。不知,您这方,由谁出战?”
此言一出,周遭的气氛,再次变得火热起来。
出价固然激动人心,但白银楼这一次特意改变过的擂台战规则,才是真正的看点。尤其是,当获得挑战资格的一方,变成眼前这来自崖山的白寅之时!
对崖山即将派出的阵容,他们可是十分期待!
只不过……
白寅听到震道人这一番话,却是心中无奈。
崖山的势力,本就极少涉足明日星海。
这些年来,因为某个人的原因,不仅没有继续深入,反而不断地朝着外面撤出力量。
加之今时今日,已不方便再派太多人来星海,所以他找来的帮手,并非同门。
而是……
一个极为不靠谱的家伙,一个时辰前刚给自己发来了消息,说在碎仙城走迷路了,现在还没找到白银楼的位置!
白寅还能说什么?
他心里面是苦笑了一声,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来,竟直接飞身而起,翩然似鹤,直接落在了隔岸台上。
“白某人这边出战的朋友,尚未赶到。所以,便先由在下,来领教领教吧。”
“哗!”
所有听闻此言之人,顿时炸开了锅。
“不会吧?”
“他是一个人?”
“真他娘的够胆!”
“难道想一挑三吗?”
……
甭管先前是什么态度,现在都惊讶得不行,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猜测一定是出了事,也有的人对白寅的实力感到好奇。
薛无救便是后者。
艮山间内,他饶有兴味地伸手支着自己的下颌,盯着已落到场中的那一道身影,笑着问身旁人:“你这师弟外出游历的时候,才刚突破元婴,现在也元婴后期了。诶,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在你手底下,好像连一场都没赢过吧?”
依旧是先前那一片浓重的阴影。
但这时候的曲正风,已经移步到了窗前。负手而立,织金的黑袍一衬,更显得身躯昂藏而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