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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别业(1 / 2)

乍闻路白羽踪迹,武林中人自然人人趋之若鹜。冯延康更不能例外。

常言道夜长梦多,事不宜迟,谢酽和范行宜的交易只限一日。谢酽替范行宜除掉这个死对头,范行宜则将路白羽交给谢酽处置。

此刻路白羽由两人的手下共同看管,暂且移入遭火焚后破败的欹湖别业的最高处。反正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应该很安全。而谢酽和范行宜则在别业大厅等待。

在等冯延康来的时候,谢酽心内不住盘算着稍后的进程。因冯延康得知消息比联盟众人都早,他相信冯可以赶在众人之前到来。只是,冯延康到底比他多活了几十年,论武功智计,他都不敢说有绝对胜算。若冯那么好对付,范行宜也不会假手于他了。

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要在这短短几个时辰里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一举击杀冯延康,又要不留痕迹,不会被旁人发现。

在他紧张思索的时候,范行宜也没闲着。他细细盘问了路白羽自己女儿的下落。尽管他相信女儿还活着——路白羽没有理由杀死她。但他几乎一刻也不等不及见到女儿。

当然,作为活命的筹码,路白羽是不会现在说出范云迢位置的。但看到范行宜紧张的样子,她生起了几分促狭的心思,随口说了一句,范云迢的手生的真美,她才抢走了范云迢的手镯。

果然,范行宜脸色虽未变,嘴角却不可自抑得抖了一下,叫路白羽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而谢酽一边苦思,一边信步走出别业。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孤迥的倒影映在水中,形单影只,叫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曾亦步亦趋追随、无怨无悔辅佐他的人—顾柔。

她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谢酽的思绪渐渐散了开来,突然,他不知怎么想起了顾柔曾说过的一句话:

想要一个人的性命,亲自动手是下下策。最好是引他自己踏上死路,才干净又有趣。

倏然间,他心念一转,计上心头。

时光匆匆,很快,几十年荒无人烟的湖心岛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客人。

谢酽独自立在岸边,望着冯延康的船渐渐靠近,微微牵起了一边嘴角。二人顾不得寒暄,冯延康问出的第一句话却和他适才对范行宜所说莫名相似既得路白羽踪迹,为何不独自杀了她,反而要通知于自己?

谢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解释着:他孤身在外时发现线索,来不及通知手下就匆匆追来。然而,此处痕迹让他不免怀疑,路白羽在此处的消息就是她本人放出去的,是魔教为了引来联盟,而她守株待兔,逐一击破。已有数人丧命于此。他恐自己一人不是敌手,反而中了圈套,这才叫上冯延康。

若是什么天降好运偏偏砸中了自己,只要稍稍有点防备心的人都会生出怀疑。但谢酽点明这可能是个陷阱,叫他是分担风险,反而会消除他的疑心。

果然,冯延康没再说什么,只是嘿嘿笑了两声,便率先走向了别业。

望着他大腹便便的背影、弥勒一般的身形和永远挂着的和蔼笑容,整个人与金错刀范行宜大相径庭,谢酽不禁想到:据说他掌丐帮执法长老一职十年,也就处罚过六个人而已。但凡能用帮规疏漏规避的,他都会帮忙消去罪责。

是而在丐帮低职司帮众之间,他的风评甚好,很多受过他恩惠的人称他“佛祖转世,菩萨心肠”。

久而久之,“玉面佛”一号渐渐流传开来,甚至叫人忘记了他的本名。

只是,这样的人,在面对帮主之位虚悬的局面时,也终于不再是毫无脾气的老好人了。

人,但凡有欲望,就终会被人找到弱点。

谢酽讥诮一笑,迈步追了上去。

作为丐帮的老人,冯延康和范行宜都知道这处与丐帮有着极深渊源的小楼,尽管他们此前并未涉足过。然而,对路白羽的执念占据了他们全部的心神,此刻他并没有想更多。

一边迈入门口,谢酽一边解释着:“我昨日曾见两个白衣教的人上楼查看过,但他们再也没回来。我不敢贸然上去,就只勘察了大厅。这里火烧的痕迹大概就是路白羽引诱大家来后所纵。从打斗痕迹来看,路白羽也受了伤,向上面逃去。只是这别业构造复杂,机关甚多,不知她又做了什么埋伏……”

冯延康笑呵呵地听他讲着,在大厅绕了一圈,这时突然止了步,摆了摆手道:“那你何不再放一把火,把她逼出来?”

“若她真肯出来还好。可万一她宁死不愿被我得手,真的烧死在里面,定是面目全非,到时大家不认,可也没用呀。”

听了谢酽的话,冯延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朝着楼梯走去:“你虽年少,但思虑周全,行事极有分寸。当年我和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你和令尊真的很像。”

这几句无意的客套如雷击一般,几乎把谢酽劈得一分为二。一个他愤怒地质问着另一个自己:自家中变故之后,他都在做些什么?所谓的复仇侵蚀了他的全部神魂,此前从不屑为之的鬼蜮伎俩、不肯打破的原则底线,统统被自己践踏碾碎,弃如敝屣。父亲若知道了,还会认他这个儿子吗?

然而,由不得他犹疑,另一半的自己已经笑着接过话去:“冯前辈过誉了。看时间,恐怕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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