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爱，那就放过我吧。”方知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轻松一些。
季明熙将话题又绕了回来：“你看上周子帆什么了？金钱？相貌？还是地位？”
他忽然一把扣住方知意的后脑勺，和她对视，“这些如果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离开周子帆，否则你会后悔。”
为什么感觉季明熙好像是在关心自己呢？
方知意愣了两秒，唇角微微上扬，“如果我说，我是被周子帆强迫的，你信吗？”
季明熙在她脸上深深凝视了好一会儿，点头：“我信。需要我帮你摆平？”
说完，他要掏电话。
“不了，我开玩笑的。"方知意按住季明熙去拿电话的那只手，心里一片悲凉，却笑的无懈可击："其实，我只是出来找刺激的，周子帆这种人，玩女人的花样太多了，我想试试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季明熙的好意对她来说，和施舍没什么区别。
她不需要。
季明熙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意，他被彻底激怒，一把将方知意摁在墙壁上，一个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锁骨处。
这个吻谈不上多温存，甚至有点疼，发了火的季明熙像是一头饿狼，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点点将她吞噬。
她整个人被翻来覆去，季明熙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她浑身僵硬，可季明熙似乎想把她点燃。
暧昧在黑暗之中疯狂长草。
突然，方知意放软了自己的身体，主动勾上季明熙的脖子。
季明熙很明显愣了一瞬，低喘的嗓音夹杂着一声怒吼，额头上滚烫的汗水滴在她的脸颊上。
然而，就在最后关头……
“周子帆，要我……”
杀人诛心。
季明熙所有的动作，在方知意说出这句话之后，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黑眸变得猩红阴郁。
情侣套房的光有些梦幻，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都会幻灭，正如他们岌岌可危的感情。
男人猩红着眼眸，从她身上愤然离开。
紧接着，方知意听到了季明熙冷漠到没有近乎情感的声音：“你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了。”
是在嫌她被人碰过，所以脏了吗？
方知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泛起的酸涩。
这时，季明熙后退两步，矜贵地掏出一张支票，用一种很淡的眼神看着她。
“睡了你两年，这是你应得的补偿。”
见方知意站在那里，没有接，季明熙补充道：
“拿着吧，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但如果你真的和他是寻求刺激……那就当我没说。”
方知意觉得季明熙可能把她当成了那种有钱就能睡的女人，所以每次才总想着拿支票砸她。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钱好像不是用来买她一夜的，而是分手费。
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拿了这钱，他们就真的结束了。
“区区一张支票，就想买我两年时光，和我孩子的命。”
方知意将支票捏在手里，指腹划过边角的尖尖，材质有点硬，膈的手指有些疼。
她一把将支票撕得粉碎，用尽全身的力气，扬在空中，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季明熙，原来在你眼里，人命也是可以用钱来买的。”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小圆子如果活着，你配做她的母亲么？”
“是吗？”方知意笑的脸都僵了，“可是她已经死了，早就没有如果了，你呢？你也问问你自己，你配做她父亲吗？”
明明她是笑着的，整个人却笼罩着一层悲伤，让人很想抱抱她。
季明熙掌心蜷了蜷，又松开。
那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只是眼尾有些泛红，仿佛在极力克制些什么。
他淡淡转过了身，没再看她一眼，只留给方知意一道冰冷的背影。
“你说得没错，腐朽发烂的缘分，就到这里画上句号吧。”季明熙的声音很淡，仿佛随时会飘散在风中。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说：“我放过你了。”
方知意死死掐住手心，直到指甲陷进了肉里。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本该感到高兴的，但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她很想体面的结束，可这个告别一点都不体面。
方知意深吸一口气，最后再看了男人一眼，转身拉开了房门。
站立太久，就连手脚都是麻木的，她趔趄了一下，觉得脚下像是灌了铅。
出了房间，她终于活过来了。
只是手腕有些疼。
方知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刚刚在便利店买的美工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小心戳到了手腕内侧的血肉里。
有鲜血顺着皮肤渗透出来。
扎的不算太深，却要比想象的要疼上许多。
方知意轻轻地抚了抚伤口，随手将美工刀随手扔进电梯旁边的垃圾桶。
应该很快就会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概连疤都不会留下。
这个位置，除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