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想要让叶君临把她的平板和笔记本取来,准备在病房里开展工作。
但很可惜,叶君临义正言辞地拒绝她。
楚芸有些不开心和无奈,但最后还是选择乖乖听话。
叶君临找来小刀,熟练地给她削苹果,剥橘子。
楚芸本来是要伸手去接,结果水果已经被叶君临送到了她嘴边。
楚芸又感觉有些脸热,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张开嘴,小心地把切好的水果咬了咬,又怕自己的嘴唇触碰到叶君临的手指。
很奇怪。
往日里,两个人也会做一些亲密动作。
但今天,她却感觉格外别扭与忐忑。
叶君临却是不在意那么多,切好水果放在盘里,又去打热水,总之没有闲下来。
楚芸看着他忙里忙外,忽然感觉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也不错。
她不再去当什么总裁,他也只是她的弟弟。
两个人普普通通,相依为命。
楚芸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注意到本来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会掉下几片叶子,她不由得感叹,天气转冷了。
坐在那许久,楚芸也想了很多。
经历过生与死的人,安静下来,总是会思考人生的意义。
叶君临坐在一旁,也不言语。
两个人保持着安静。
许久,楚芸好似想通了什么,忽然开口道:“小临,昨天的经历,让我一阵后怕,我在想挣多少钱才算多?楚家和帝豪集团,发展到什么规模,才算大?”
叶君临挠挠头:“芸姐,要我说,一家人,健健康康,和和睦睦就好,钱只要够花就行。”
楚芸的脸上不施粉黛,锋利的眼角此刻也变得格外柔和:“是啊,你说的对,可也有人说,钱永远都不够花。”
她又主动伸手,和叶君临那粗糙的大手握在一起,低头看着干弟弟掌心上那些老茧,心疼不已:“离开淮州市的几年,你也吃了不少苦,有时候我很后悔,当初就应该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叶君临却摇头:“芸姐,我还得感谢你当初选择放手,让我出去野蛮生长,这样我才有机会保护你和雨萌,保护楚家,要不然遇到敌人,我只能躲在你的身后,你希望我是那样软弱的男人吗?”
楚芸愣了愣,给出意料之外的回答:“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
这次轮到叶君临哑口无言。
楚芸摸索着他掌心的茧子,话锋一转:“几个月前,你刚一回来,我就让你和雨萌结婚领证,你知道为什么吗?大家都认为我当时不可理喻,呵呵……”
叶君临自然知道楚芸话里有话,于是摇头,耐心地等待下文。
楚芸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哪怕是我一个人,也要苦苦支撑帝豪集团?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我都不曾想过放弃。”
叶君临仍旧摇头。
楚芸抽回手,但又将纤纤素手放在叶君临的脸上,轻轻摩挲:“为了雨萌,为了家人,我必须这么做,但这只是其中的理由之一。”
她重重叹息一声,目光逐渐变得悠长深邃:“小临你不知道,雨萌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淮州市楚家之上,还有省会金陵的楚家本家。”
“楚家本家?省会?”这些事,叶君临倒是第一次听楚芸提起。
楚芸顿了顿,又道:“嗯,其实我出生在旁系,准确来说,并不是旁系,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你是我干弟弟嘛,自然也可以叫外公,他生性多情,有很多爱人和情妇。”
炸裂。
叶君临尴尬地笑了笑,暗道:老登还挺能整花活。
提起父亲,楚芸也是微微咬牙,眼里有些恨意:“你外公的情妇,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名分,然而大家却又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气氛古怪,明争暗抢。”
6啊!
叶君临自叹不如。
或许是时间过得久远,楚芸内心的恨意已经没那么浓,语气也逐渐平淡下来:“而我的母亲,性格软弱,不争不抢,这也就导致,我和她在本家根本没什么地位,父亲给的好处分到我们这时,也所剩无几,这样的环境下,我对母亲的态度就是恨铁不成钢,所以慢慢地,我就要想,凭什么我就什么都没有?我不比任何人差,有些东西,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所以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特别的要强。”
叶君临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楚芸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冷冽:“所以,我开始和你外公的其他几个孩子争抢,比学习,比能力,比工作,情况愈演愈烈,后来我与其中几个突出的兄弟姐妹的矛盾,已经闹得不可调和,可惜你外公并不站在我这边,毕竟我的母亲无法为我取得什么利益,又在他那不受宠,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被本家众人排挤,连那老头都对我心生厌烦,那几个孩子更是联合一起对我进行打压!可即便如此,我始终相信,命由己定!绝不服输!”
楚芸双肩放松下来,摇摇头道:“最后的最后,我被本家踢出来,当时我也想,我一定要比他们任何都强!我没有向老爷子低头,没有向兄弟姐妹讨好,一气之下,愤然离开金陵,来到淮州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