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改观。
乔明渊算得上是学馆中最为沉得下心来念书的一个,像他们这般年纪的男孩子无一不爱玩,可他常见乔明渊一坐就是一下午,在那背书看书,这点颇让丁宝林喜欢。
前几天林则惜等人找夫子告假,为的什么事,丁宝林略有耳闻。
他生来受先生教诲,其中就有一点,因做个忠义之人。他希望自己的学生也跟他一般,心中有大义,故而对这件事格外赞许,对几人也印象颇好。
“你刚来乙班,都读了些什么书?”丁宝林温声问。
乔明渊做了个揖:“夫子们教的都读了,另有一些别的书,只学生学的时日不长,还不能完全领会。”
“好。”丁宝林颔首:“既然都读了一些,就讲讲何为君子之道吧!”
“《论语》说,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君子不忧不惧,反躬自省,无所愧疚,当然没有什么可忧可惧的。一个人反省自己的行为,能够不后悔、不愧疚,这个标准说低也低,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说高就是个至高无上的标准,自己做过的每件事都禁得住推敲,实在又是极不容易的事。学生认为,君子之道,应在其中。”乔明渊略一细想,很快就作答。
一旁的王夫子听罢,当即点了点头,乔明渊说得极好,若是他答,话是能说一大篇的,但未必有乔明渊说得简洁明了。
果然,丁宝林也很满意:“你才来乙班不足三月,已有这样的进展,是个可造之材。”
不过,别的他也没再多说。
乔明渊之后,就到了沈秋池。沈秋池在学馆中读书已有两年多,做学问也刻苦,丁宝林问的问题难,让他论述赋税之道。
好在沈秋池胸中有文墨,十分井井有条,连其他学生都忍不住鼓掌。
之后,便到了董路。
董路有些紧张,但也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次堂考。
一众人全部应试完毕,就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丁宝林,等着他挑选自己的
弟子。
然而,丁宝林只是道:“大家都学得不错,有自己的心得,比死读书更让人欣慰得多。不过,人虽有愚笨与聪慧之说,却也有笨鸟先飞之语,希望大家更努力。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年后初春,县里就要开始举行县试,所以,这个月底的季考,能进甲班的学生都有资格参加,你们要争取!”
“先生,你不选弟子了吗?”也有人壮着胆子问。
丁宝林笑道:“我的弟子,就在这次季考里择优而选。”
“喔…”
满堂唏嘘,不免诸多失望,不再细表。
不过,一番堂考之后,倒显得出学生们的长短弱处来,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家发愤图强的心果真比从前更甚,学堂里一片朗朗读书声,丁宝林和其他先生们瞧见了,不免都露出欣慰之色。
林则惜当天没来学馆,到了夜幕降临时,学堂里散了,乔明渊赶忙和沈秋池等去往林家。
林则惜听闻顾清明不愿意帮忙,不免十分失望,如今之计,便只能等徐家安排好一切,匆匆将林瑶嫁了!想到长姐的婚事如此仓促委屈,林则惜黯然神伤,眼圈数次红润,终究是忍了回去。他强撑着笑脸招呼好小伙伴们,等所有人走了,才崩溃的咬着袖子低声啜泣。
这一切无人瞧见。
正如同暗夜中的清水湾,顾清明提着小竹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一个小村子里走去。
顾清明来到一座农家小院前,长三声短三声的敲过门后,一个小童打开了门,见是他,小童诧异的问:“先生怎么这时候来了?”
“有些事,老师睡了吗?”他问。
小童摇摇头:“老爷在看书呢。”
他便径直走了进去,放下竹灯跪坐在蒲团上:“老师,学生有件事想听听老师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