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一番话,让乔松月的眼睛又红了些。
“好孩子莫哭了,娘得走了,明天你到家里来,咱们娘两个再好好说话。”白氏捏了捏女儿的手,终于快速的走了。
她走后,乔松月愣了半天,直到看不见母亲的身影,才握紧了手里的银子。她将银子收到话里,继续蹲下去洗那些锅碗瓢盆。白氏刚走没一会儿,孟氏就来了,一进门,孟氏就看见乔松月湿润的眼眶,她气不打一处来:“让你洗个锅碗瓢盆你就哭,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家里人都没死,你给谁哭丧呢!”
“娘,我没有,就是风吹得眼睛疼。”乔松月不想让她知道白氏来过,小声的解释:“你知道的,我生洪儿3时月子没坐好,眼睛受不得风。”
“哼!”孟氏没从白氏那儿要到钱,对乔松月横竖不顺眼,“快点洗完,一家子还等着吃饭呢。”
乔松月没吭声,她蹲下身去继续刷完,将东西都搬回了灶房,她才抬起头对孟氏说:“娘,今天我娘回娘家,我一会儿可以去我舅舅家吃午饭吗?”
“你要去就去,带着几个小的去!”孟氏又哼了一声:“你把自己的崽丢在家里,去舅舅家大鱼大肉的吃,你过得去吗?”
“哎,我不去了。”乔松月只能叹气。
她跟白安阳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家里的两个儿子被孟氏娇惯得不像话,平日里也不准她管教,那两孩子混得村子里都怕,每一次去她舅舅家就上房揭瓦,次数多了,舅舅舅母虽然不说,可乔松月就不敢再带着他们出门。
孟氏早料到一般,没理她,径直回了屋子。
乔松月站了一会儿,脑中晃过许多东西,听得旁边屋子里丈夫白安阳一阵阵咳嗽,她就什么都来不及想,擦了擦手往那屋去了。
白氏盼着她回来吃午饭,等了半天也没见女儿来,也不好让大家久等,只能吃饭。
吃了午饭后,白氏就归家了。
这天从下午开始,她回到家后就开始琢磨这件事。越想,白氏越觉得不对劲,只是哪里不对劲,她委实说不上来,只愁得一阵唉声叹气,晚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就盼着女儿第二天能早些过来,又怕女儿有事说不来,去年乔松月就没来,并非她瞎操心,这心七上八下的总不安稳,连个好觉都没得。
初三,乔松月回来了。
白氏望眼欲穿,终于见乔松月腰间挎着篮子进了家门,她忙将女儿拉到了堂屋。将篮子放下,乔松月刚坐下,白氏就忙道:“昨天不方便同你说,娘就是想问问你,那孟氏是不是对你不好?你别瞒
着娘,你跟娘说实话!”
乔松月一愣。
“娘,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就说罢!”
白氏见女儿犹豫,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养了好些年,她知道女儿的性子,她的大女儿既没学得家里任何一个儿子的老实敦厚,也没学到她的泼辣和乔老爷子的魄力,女儿温温柔柔的,是极其温顺的女子。这种女子说好听点,就是软弱可欺,所以当初替女儿张罗婆家的时候,她就生怕女儿受罪,千挑万选,才选了自己娘家那边的堂兄弟家嫁过去。
她瞪着眼睛,半是欺诈半是威胁:“你舅妈跟我说了一些,我猜到了一些,你不跟我说明白,我到上河村去问,总能问明白的!”
“娘,我说——”
就是这话,让乔松月绷着的那根线“啪”的一声,断了。
人独自一人挺着的时候,觉得肩膀上压得再多,似乎都能忍。可有天自己的疲倦被人看穿,
旁人轻轻问一句“还好吗”,都能让人溃不成军。
她嚎啕大哭着,将这些年的事情说给了白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