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提醒了丁宝林,他连连点头:“对对对,快看一看自己的笔墨有没有损坏,坏了就去补。”
大家就都原地放下考篮,开始查看自己的物品怎样。
“我的笔断了。”
“我的墨也断了。”
“老师,我的水洒了!”
“啊,清水倒了,衣服都湿透了!”
原来方才人太急,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物品损伤,乔明渊的尤其严重,他和沈秋池一人拿了丁宝林的一样东西,没来得及护着自己的。于是两人就结伴去找那衙役货郎买东西。要知道这样的情况是每一次府试都有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繁衍出这样一门买卖。
府衙衙役的人卖的货,比外面的贵了好几倍,然而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钱不钱的,都
要进场了,难道还能估计到钱的问题,不参加考试了不成?
两人花了大价钱,买了笔墨,还给丁宝林买了鞋子,给陈松平买了帽子。陈松平已经缓过来了,换了干净衣衫,拿了帽子千恩万谢,掏钱要补给他们。
两人都没收:“先生快戴着吧,你帮我们作保,已是辛苦,这帽子不值什么钱。”
陈秋平便觉得很感动。
他身后的几个弟子俱是愧疚的低下了头,他们没什么钱,要不然的话,这种给老师出力的事情不应让旁人来做。
乔明渊见了,不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好啦,别垂头丧气的,你们的东西也都买好了吧?要进场了,好好考,考中了请我们吃饭!”
几人这才露出笑容。
到了排队的地方,就比大街道上要轻松很多。大家补充了物品,就安安静静的等着衙役喊名字。
易县排在前面,没多久就到了他们。丁宝林从一边进去,乔明渊等人也都安安静静的先等着,等丁宝林验明了身份之后,衙役会喊他们的名字,通知他们进场。这是唱名。这里的唱名又跟县试的不一样,县试是大家一起唱名,到了府试,每个县的前十名会安排提堂座号,就是在公堂上、主考官跟前考。所以那十个人是单独唱名,当然,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提示。
提示自然是提示知府大人,这是该给下级颜面的时候。
这种明里暗里的东西,大家都说不清楚,规矩形成了后,按照规矩来就好。如此一来,乔明渊和沈秋池跟大家分开了,走到了一边。
每个县的前十名,合拢起来,平遥府总共是一百四十人。这么排队,自然就比另一边的人少了很多很多。旁人的队伍不无羡慕,偏生这种需要实力才能挣来的,羡慕也是羡慕不来。他们心里想着这些,只能用眼光目送这些人。
两边队伍的搜身工作完全不同。
左侧是前十名的搜身,因为人少,衙役不着急,走来走去的提醒大家,要想快点过去,把考篮子和笔袋打开,放在地上候检,外衣的衣袍解开,一会儿过去后配合衙役,该转身就转身,该蹲下就蹲下,这样速度快,大家都少受一点罪。
右边就没这么好脾气。
人太多了,足足几百号人,衙役们的耐心很有限,粗暴的将篮子打开,翻得考生的东西到处都是,压根都不用管的。一些考生怨气冲天,引来衙役一阵怒火,自然自己更加遭殃。董路和林则惜都是十分识趣的人,格外配合,两人仍旧不免被折腾得头发散乱,瞧着那一边乔明渊和沈秋池一点凌乱的感觉都没有,优哉游哉整理自己的东西,更是忍不住在心底臭骂。
四人隔着人山人海打手势骂着对方,沈秋池和乔明渊哈哈一笑,走进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