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早起,听林母跟林父在房里聊天:“儿子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咱们没给他办流水席,他心里不痛快?”
“又不是廪生,办了人要笑话的。”林父说。
林母道:“左不过是图个高兴喜气,别人有什么好笑话的,他们自己家里还出不来一个秀才公呢,咱们这是凭实力考的,又不是做买卖送的!”
那语气,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林父道:“则惜真不高兴?”
“你个榆木脑袋真看不出来?”林母捶了捶林父:“没瞧见他都好几天不出门了,以前最爱去闲逛,昨儿我说给他钱也没要,这样下去憋出病来怎么办?”
“那就办吧,总归要儿子高兴才好。”林父说。
林则惜站在门口,一扫往日里郁闷,回头时脸上挂着大大的笑——
险些被爹娘给骗了,明明一副与有荣焉的高兴样,还在他跟前装什么平平淡淡!
回头他跟林父林母说了,流水席就不办了,有那钱还不如给他做两身新衣服,等过了年,他们要去通山书院读书,等候来年的洛平府乡试,届时路上蹉跎,还有大笔要用钱的地方。又说让爹娘存着点钱,他以后是要讨媳妇的。
之后,大家就各自沉浸了下来。
下河村这边,慕绾绾和乔明渊打算待到十月再回去,于氏生了娃后亏损了身子,慕绾绾精心调理着,需要些时日。
于氏新得两个儿子,名字都是乔明渊取的。
大儿子名叫乔明钰,小儿名叫乔明铎,都是寓意极好的名字。有慕绾绾帮着调理身子,于氏好得很快,她本来身子就不错,怀孕期间乔松柏照顾得很好,奶也足,将两个小子喂养得白白胖胖的。两个小家伙也讨人喜欢,听得人声就笑,白氏爱极了他们,整日里抱着舍不得撒手。
“我的乖乖孙子,睡醒了没?”白氏又来了。
于氏从炕上撑起来:“娘,钰儿醒着,铎儿还在睡,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爹送饭回来,想他们了,过来看看。”白氏笑着说。
眼下已经是秋收时节,怕下雨,家家户户都忙着收地里的庄稼,乔家的土地不少,但分了家后就得各自忙各自的,其他几个兄弟的都花钱雇了人收了回来,连带着堂屋那边也不用老爷子插手,偏生大房地总得要乔老爷子忙活。
对此,白氏心有不满。
抱着胖乎乎的孙子,她小声的跟于氏吐槽:“你大哥和大嫂实在不像话,两口子又不是没力气,偏生还要你爹一把年纪了给他们操劳。要我说,当初你爹就不该替他们种地,种了得不到一句好话,秋收也成了你爹的事情。我是说不动你爹,就是这口气呕着,使唤你大哥大嫂都费力气,就明鹭那小子肯听些话,偏他才多大,下地也干不了什么!”
大房的人经过这些事越发不像话了。
如今大房两口子就缩在屋子里,乔明鹤自打没考上童生一蹶不振,眼见着病了几次起不来身,大房就那半大小子乔明鹭还听些话,可人才十三岁,下地干不了什么,还得指着乔老爷子。
白氏那个气啊,偏拿他们也没办法。
于氏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叹了口气:“爹年纪大了,你得空还是说说他,地给了大哥大嫂,他们要怎么种是他们的事。”
“你爹种了一辈子地,还不是觉得荒着可惜。”白氏感叹:“我说了他又不听。”
不过,话是这般说,白氏心里倒是打定了注意,明年说什么都不准老头子再插手这种事,大房那边不种地,等揭不开锅就知道教训了。
两人说着又说到孩子身上。
白氏话音一转:“绾绾也嫁进来一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跟她要好,得空了问问是不是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