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呢!
四天了,这些号军换来换去都盯着他,私怨的可能几乎没有,应是得了上面的吩咐。
“呵,真看得起我。”乔明渊小声嘀咕。
不过心里倒是知道,他压根没什么大靠山,又得了小三元,被人盯上是正常的。
只是就不知道盯他的人是哪一家?
通山书院的五个月没白读,他如今早已不是当初下河村的乡下泥腿子,盘点时局,纵观朝廷,他心中对各个派系均有所了解。
岳西省是谈家的天下,他能拿下小三元多多少少跟谈家有关,明里暗里多少人已经将他划分到了谈家一派。但谈家在岳西省看似只手遮天,其实也不然,岳西省里仍旧有很多其他派系的人,例如李家、高家和贺家,在岳西省都有涉足。
若有人不想看到谈家独大,自然就不会愿意看到有谈家势力的人脱颖而出。
乔明渊感到很冤!
他真想跟派来盯他的人说,他真不是谈家派系的,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此时跟谈家划清界限,似乎不会有人相信。
罢罢罢,自己小心一点,考完了再说!
存着这个想法,乔明渊一鼓作气,一直写完了四道题,只剩下几道试帖题时才停笔休息。
此时已经天色全黑,肚子里饿得咕咕噜噜的叫,先前杨玠和褚羽来看过他,见他一直在写,两人也没打扰的回去了。乔明渊写完之后,休息时间就快用完,他抓紧去洗了米,回来煮饭吃,路过杨玠的号舍,见他写得入神,也就没喊人。
一锅粥还没煮好,天空轰然惊雷,竟下起了大雨。
怕什么来什么,乔明渊手忙脚乱的将收纳盒放在睡袋里,防止试卷入水,又将睡袋放在干的地方,自己开始折腾起号舍的顶棚和雨布来。
这雨一直下到入夜,才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此时乔明渊已经浑身湿透,号舍里只一小片地方还是干的,已然没法睡。
号舍的门是一块布,布被大雨打得早落了下来,没了遮挡之后,夜风显得冷凉。不多时,乔明渊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喷嚏。他也顾不得心疼银钱,带来的炭火点上,让自己暖和起来,又烧了热水,冲了一包感冒灵喝下去。
他原本不想动木板桌,此时地面是湿哒哒的,只能将办法打到上面。
点着台灯,连夜答完了试卷,将试卷装入收纳盒,他便拆了木板桌,用木板桌当床板,将睡袋放在上面,脱了湿哒哒的衣服钻进了睡袋里。
睡到天蒙蒙亮时,乔明渊浑身冰冷,起来一摸睡袋,都被雨淋湿了。
他不得已起来,将睡袋卷好,又收了笔墨。
挂着试卷袋去打水煮粥,那炭火已湿哒哒的点不燃,好在杨玠带了,给他送了,乔明渊煮了三人份的米粥,褚羽带了鸡翅膀来,用油煎了,各自配一个鸡蛋。杨玠和褚羽吃得满眼全是感动,他们大老爷们的做不来灶台的活儿,昨天见乔明渊忙碌,都是啃的干粮,在贡院里吃一口热的不容易啊不容易!
不过,杨玠等人还是注意到了乔明渊湿透的睡袋和头顶的雨布,两人什么都没说,目光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场虽说考三天,第二天就可以交卷,午时一过,受卷官就会来巡场,如果有人想交卷就可以在这时交给受卷官。
受卷官来时,乔明渊毫不犹豫的就交了。
大步踏出贡院的大门,他回头看高大威严的贡院,心中涌出一股豪情——
我有九天凌云志,尔等宵小枉拦我?
他扬天一笑,那背影竟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关门的号军目光一愣,一时间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他揉了揉眼睛,泛着嘀咕关上了门。
就在乔明渊大步离开贡院时,第一场的考卷已经完成了整理。有错字、卷面不洁的全部落卷不取,其他的则送到弥封所封名,后到誊录所誊抄。考生所写为墨卷,誊抄为朱卷,这是为了怕考官认得考生字迹帮人作弊而设的程序。考官阅卷,只看朱卷,一应程序走完,才会送到考官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