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等你!”
“你且去,天下读书人都是你的脊梁!”
随着这几句话,围观的举人心里俱涌出一阵豪情,也不知是谁带头,浩浩汤汤瞬间坐下去一片人,皆是青衣加身的举人。他们静静坐在那儿,像一座山一样,紧紧的托住了乔明渊的背脊。他眼圈不知为何湿了,能得此声援,这一遭,值了!
他回身再拜,直起腰来道:“多谢诸位!”
想了想,他又补充:“诸位今日援手,免我受那皮肉之苦,乔某感激不尽。既入宫门,乔某便不惧不怕,诸位亦不必在此等候,乔某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相信陛下明察秋毫,是千古难遇的圣明君主!”
德安目光微动。
他不喜欢举人们威胁,乔明渊这两句话真正说到他心坎上。
他轻咳了一声:“陛下乃明君,定会查清事实,给你们一个交代,都放心吧!”
“我们就在这里等,不管如何,读书人的脊梁骨不能弯,也给那些暗地里使坏的人瞧瞧,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们不走,没有查清楚,我们不服!”
德安见说不动他们,便没有再说。乔明渊也没再继续劝,他再行了个礼,跟着德安的步子进了宫门。
此时,有人的步子比他们更急。
广场上一直有各方的人盯着,尤其是黎文希,自打那登闻鼓响了之后,他就没安神。今日不早朝,他也没去文渊阁议事,便一直在等最新的消息,宫里刚才来人催促,说陛下召见,他拖了拖,总算等到广场上盯梢的人回话。听说乔明渊得成百上千的举人声援,不等到乔明渊从宫里出来,这些人宁愿坐死在宫门前,他气得又摔了一只茶杯。
“好,好,都想造反不成?”
茶杯在地上轰然碎成碎片,碎瓷片从地上弹起,砸在跪地回禀的人脸上,划出一小道血痕。
来人不敢擦,战战兢兢的,均知大难临头。
黎文希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时候他已经有些慌了,却并不太乱。
“爹,怎么办?”黎瑞敏问。
还能怎么办?
黎文希冷笑:“交代你办的事情你办得如何?”
“都妥当了。温琦那边早先回了话,已经妥了。”黎瑞敏忙答。
黎文希定了定神,他闭了闭眼睛,方才那一阵慌乱的感觉顿时消弭无形:“既然办妥了,问题总不大了。我现在要进宫,你去找温琦说一声,让他咬死了绝无此事,若有盘问,皆是按照规矩办事,半分错处也无。其他的等我从宫里出来再说。”
黎瑞敏连连点头。
这时候前来宣召的人已经又催促了一遍,黎文希不敢再耽误,生怕自己晚了内阁的其他人不说,还比各部的官员晚到,落了下风。
他整理了官服,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
卫家。
自从会试开考,卫轻轩回了卫家修养,这些时日在家中并不清闲,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前来叨扰他,老人难得睡个好觉。念着昨日放榜,前天他闭门谢客睡了个好觉,料到自己的弟子天赋奇才,必定能一战成名,他原本是想当日放榜就到乔家去,可接连等了一下午,都没等来报喜,反而看了管家派人抄录回来的放榜名单,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找到自己弟子的名字,他就知道事情不对。
那榜上有些人的才学还不及明渊十分之一,人家能中,弟子落榜?
怎么可能!
一定是出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卫轻轩拿不准。但他知道乔明渊在京中
如此一想,他便没着急去乔家,想着若有事情发生,乔明渊必定会来寻他。
谁曾想,这一等就等了一晚上。
天亮后,乔明渊还没来,他本已坐不住,管家劝着又等了一阵子,结果还是没音讯。
卫轻轩觉察出事情超出了预料,让人到乔家院落去看看,谁曾想那小院里有不少打斗痕迹,里面的人杳无音讯。
打斗痕迹,人迹全无……
卫轻轩想着京城这些腌臜事,心突然就空落落的,未知的惶恐攫住了他的心。福宝的脸在他跟前晃过,想到那可爱的孩子可能遇到了危险,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他又急又怒,险些晕死过去。
老管家又是掐人中又是端茶递水,总算让卫轻轩缓过了一口气。
他这时候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暗暗后悔自己昨日下午就不该耽误,直接到乔家去,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他在那小院子里,动手的人就不会肆无忌惮。同时他又觉得奇怪,他这些时日都住在那里,莫非那些人本意是连他一起除去的?
“你去查,先找人,找到人再说别的!”
他满心忧虑,吩咐管家赶紧派人去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乔家的人找回来。
管家已许久不曾见他对谁如此上心,卫家大爷亡故之后,老爷跟二爷的矛盾更深,已有多年没这般有人情味,他含泪答应,安抚了卫轻轩就赶紧派人去打听。
结果打听的人没回来,那百年不响的登闻鼓却响了!
卫家就在京都大道上,离午门非常近,登闻鼓一响,卫轻轩立即就听到了,差不多跟天启帝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