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渊的眼光也不单单就放在建设军队上,比起军队来,民心的稳固更难能。
箕陵城的城墙太小,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早就破破烂烂。来自西域各国的商队有个间隔时间,来自中原的商队也有空窗期,趁着这个时间,箕陵城号召青壮年劳动力有一次集结,将箕陵城的城墙翻新。
好嘛,清一色的石头城墙,在短短一个月内拔地而起。
远远望去,城墙的壮观气势不亚于前面的陈明关和身后的平阳关,很难想这是一座夹杂在两座大关卡之间的小小县城而已。这个小县城唯一跟两个关卡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还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是的,通往嘉裕山的那条路,是箕陵城独特的保留通道,有了这条路,来自西域的商队不断的给箕陵城送来财富。
天启十三年春,万物复生,箕陵城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不只是城墙变了,人们脸上的表情也变了,走出城门,郊外那些荒草般的田地里,小麦已经开始抽黄,还有绿油油的菜地,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多了些笑脸。
“这一次招兵招了多少人?”
箕陵县衙里,乔明渊拿了册子在清点人数,问身侧的师爷赵桐和吴敏仪。
吴敏仪道:“城守军招了三千,守卫军那边不知道,聂将军没说,但我估摸着也不少。”
“他们应该多了五千左右,听说周边几个县城的都有人过来,他们的造册管簿换了三次簿子,人总不会少。”赵桐细心,接着说。
乔明渊放下册子,想了想,道:“明天将所有教头集合到县衙来,我有事要说。”
赵桐点头,转身下去办。
吴敏仪道:“大人,现在库房的钱还有八万多白银,咱们招了三千人,您又要装备又要战甲的,这些置办下来估计没两月就没钱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乔明渊惆怅极了,放下那兵册,又去拿账目看了看。钱是真的不多了,他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人手,他什么活儿都干不成。
吴敏仪抿唇笑:“大人,等商队再来,咱们还有赚的。”
“聂光磊这光头和尚,只拿钱不办事,他要是给力一点能帮我扫清这条路上的阻碍,让羌吾人看到我们就远远的绕开,我保证能让库房的钱再翻一番。”乔明渊蹙着眉头吐槽。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聂光磊的粗狂的声音:“我可已经听见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乔大人,不是我光拿钱不办事,我一直在努力练兵,隔三差五带了人去骚扰羌吾人,没瞧见他们一整个冬天都没出来吗?”
“上次那一拨大宛的人不是在塔尔干沙漠被劫持了吗?”乔明渊看着聂光磊就来气:“我让你的人时时刻刻盯着,结果你带了人喝大酒,耽误了我的事情。大宛人损失惨重,还不知道下次来不来,他们不来,我们上哪里去买那么好的灵芝?还有那雪莲,我夫人说了,制成护肤品能让贵妇人抢疯,一瓶要卖二百两的。”
啧啧,一瓶子二百两!
聂光磊想起这事儿就觉得肉疼,他捏捏自己的头发,拽下来好几根,往地上一扔:“也不全是我的错,陈明关的肖勇一直阻拦我。”
陈明关的肖勇,那是高阁老的人,此人占着参军的位置,一直制约着守卫军指挥营,让他们办事束手束脚。陈明关的领军人是陈智同,陈智同对于打击羌吾人从来都很热情,也是前几年一直都被羌吾人压着打,如今有了机会,他在箕陵城守卫军的联合下能重创羌吾人,秉持着能出一口气绝不让羌吾人有活路的宗旨,打起仗来是不要命的。偏生配了这么一个参军,总是跟他唱反调,因此错过多少战机,提起来恨得牙齿痒,又无可奈何,可想而知有多憋气。
乔明渊捏着下巴:“肖勇?”
“就是上次上.书,弹劾大人你私通塞外的那个。”聂光磊说。
箕陵城的动静这么大,早就引起了周边几个县城的主意,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加上聂光磊在中游走,一直传达给周边几个城市将领的意思都是乔明渊是天子罩着的人,理所当然的,这些军将们都以为这是圣上的意思。
他们不太乐意搅和到朝政纷争里面,都想着保家卫国,只要乔明渊不是叛国,他想干什么,这些将领们都是放任自流的。
文官里倒有人想搞事情,不过天高皇帝远,在西北是武将当家,真正能做主的文官没两个,他们送出去的奏章通常是走不出管辖地带的。
偶尔能送出去一两个,但送出去的奏章大多如泥石入海,一去无踪迹。
乔明渊暗暗揣测过,可能这是谈敬的手笔。毕竟开了丝绸之路这条线后,谈家因此得的利益光去年就是上百万,一年百万,堆起来得有一座山那么高。
谈敬老奸巨猾,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不但要吃,还不会允许别人跟他瓜分跟他抢。想让他吃都吃不到,他能忍?
从去年年底开始,周边平阳关和陈明关接连换了几个文官,乔明渊便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背后有人好办事,乔明渊是深刻的感受到了权利和金钱带来的好处。
也是因此,他知道了谈敬站了他的这边。
有人站位,他办事越发无所畏惧。
去年肖勇弹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