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绾这一觉没睡多长时间,因为刚躺下没多久,院门就被人敲得砰砰的响。
守夜的婆子问了声是谁,便听得门口有人吼:“我在刑部左宗,请夫人跟我们走一趟,有些话我们需得问询!”
慕绾绾早在门响的时候就醒了,听了这话一惊,立即坐了起来。
乔松岳也披衣服起身,赶到了东厢房,慕绾绾正抱着兴宝出来,见他来了立即将孩子塞到他怀里:“爹,要是天亮我还没回来,你立即带着福宝和兴宝去找大姑父,让他带着大家赶紧离开箕陵城。这是汇票,里面有三万两白银,你们逃到浙东,找胡山公或者谈益,都能护你们。”
“那你呢?”乔松岳急得脑门都冒了汗。
慕绾绾整了整衣服:“我来不及逃。您别怕,我去会会他们!”
说罢,她将乔松岳和兴宝往主屋里一推,反手关上了房门。回身,她示意婆子将院门打开。左宗站在门口,一身官服,身侧跟了几个金刀卫,他不客气的说:“请夫人跟我们走吧!”
慕绾绾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当即迈出门来,金刀卫上前,一人站一侧,倒也没动粗,只做了个请的动作。左宗见她并不抵抗,眼中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当先转身就往外走:“夫人,我们查到你名下的票号,发现前些天你票号中有十万白银兑换成了黄金,另开了九十万白银的汇票。既然开了汇票,证明票号收了银钱,可票号库房中并未见这笔银子。你能解释得清这些银钱去哪儿了吗?”
“我民生票号开门做生意,有来有往,银钱存入其中,当日有人提取,自然就会被人提走。另外,我票号本身有商铺买卖,支用并不稀奇吧。”慕绾绾很平静的说。
左宗笑笑:“可我们查账,发现当日银钱流通并不足这个数目,这笔银钱流向了浙东。夫人,你还是老实交代,这笔钱最终是送去给了谁,免得吃些苦头。”
“民生票号跟浙东一带的票号都有合作,银钱运往浙东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慕绾绾反问。
左宗一噎。
他知道乔明渊是块硬骨头,不好啃,没想到他夫人的精明也不输于人。
不过,他既然盯上了他们,就不会轻易松了口,万一要是能从乔家夫妻口里敲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将谈敬或慕青易这两只老狐狸拉下马,对他们来说局势再有利不过。他们刑部审讯有的是时间和办法,乔明渊不容易对付,对付一个女人……左宗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领着人从后院出来,路过那小黑屋时,乔明渊正在窗户边站着。
乍然看见他带走慕绾绾,乔明渊一下子就扑到了窗边:“左宗,你要问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女人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你乔明渊的妻子,而你是贪污受贿的嫌疑犯,我刑部要缉拿她,名正言顺!”左宗这些天来被乔明渊气得不轻,这时候口头上出气,自然不肯轻易饶了乔明渊,他冷笑:“按照律法,我就是对她用刑也是可以的。”
用刑!
乔明渊脸色铁青,眼中全是怒火,左宗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转身走了两步,竟抄起板凳狠狠的砸在了窗户上。力气之大,窗柩登时碎成了裂片。乔明渊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一把将慕绾绾拉了过去。
他用身体护着她:“你试试看!”
一时间,场中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气势上当然是乔明渊更胜一筹,左宗都没搞明白,明明才是个不到三十的小年轻,怎么身上会有如此重的威压。他在刑部主管刑律也有十年,手上不知经了多少人命,见过多少厉鬼,此刻竟也被这人的气势吓得退了半步。
但也仅仅是半步,左宗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怒斥:“乔明渊,你做什么?”随后又呵斥左右:“都是死人(最快发布)吗?乔明渊现在是嫌犯,嫌犯私逃,还不立即抓捕归案?”
金刀卫也反应了过来,刷地抽出刀,刀尖一律指向乔明渊。
慕绾绾有些慌,男人挡在她身前,她害怕金刀卫的刀会刺向乔明渊,一手抓住男人的一角,另一只手却按在了空间的桃花印上。她打定主意,若这些人当真对他们不利,不管会不会暴露她的秘密,她都会立即带乔明渊进入空间避难。
千钧一发之际,一串急匆匆的脚步从外面跑了过来。
竟是蔡俊。
蔡俊喘着气,见他们都在,脸上先是一喜,等发现情况不对,又变成了惊惧。
“你做什么?”左宗见有人阻拦,登时大怒。
乔明渊却是眉头一跳,算算日子,若京城那边有消息,这几天就该有信。他定了定心神,手滑下来裹住慕绾绾的,他捏了捏,还是记忆里柔软的触感,登时又安心了三分。他清了清嗓子,看向蔡俊,声音冷静极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
“京城又来人了,带了圣旨来,请大人前去接旨。”蔡俊说。
左宗愣了愣:“圣旨?”
蔡俊说的是请大人前去接旨,在左宗的心中,乔明渊已经沦为阶下囚,不能再以大人相称。这个大人只能是他自己,他下意识的在脑中琢磨自己最近办了事,难道箕陵城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