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乔老爷子和白氏,乔明渊又领着一家人去了颜氏的坟前。
慕绾绾没见过颜氏,对这位婆婆的想象全是凭着乔松岳和乔明渊的描述。福宝和兴宝更是,他们两出生之后,长辈们都很少提起颜氏,只有逢年过节烧纸钱的时候才提一嘴。不过两兄弟都懂事,跟着乔明渊跪拜,没问东问西的。
乔明渊跪在颜氏的坟前久久没起身。
他用手绢细细的擦拭颜氏的碑,擦得那碑干干净净的,不留一点青苔印子。
比起在乔老爷子跟前有话说,在颜氏坟头前,乔明渊什么话都没讲。他的话都埋在心底,希望他娘在天有灵看着高兴。
乔松岳却是哭了。
颜氏走得太早,走的时候将儿子丢给他,早年他没带好儿子,心中有愧,后面享着儿子儿媳的福,每每念起亡妻,都觉得亡妻命苦,没有福气跟着他过一天的好日子。
他一手拉着福宝,一手拉着兴宝,嘴巴里念念有词的说:“你要是在天有灵,好好看看这一双孙子。他们都懂事听话,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你要是真有心,就投胎回咱们乔家来,如今家里日日好过,定不会让你吃一天的苦头。孩儿他娘啊,你听到了吗?”
风从谷中穿过,树叶沙沙作响,乔松岳泣不成声。
磕完头之后,乔明渊亲手在颜氏的坟头周围种了松柏,又洒扫了前头,整理出一块儿平整的地来。
这次他还打算好好修一修他娘的坟,因此拉了些石头过来,村子里的人帮着铺好砌了堡垒,这样修好,那坟头看着就气派了许多。
等从祖坟回来,当天还是摆酒。
这一次是乔明渊出的钱,一应食材都是最好的,村子里做酒席都有人帮忙,一人给个红包,办起事情来又快又好。
加上乔明渊已经是大官老爷了,村子里的人觉得能用得上他们,都光荣得很。
吃饭的时候,兴宝还窝在慕绾绾的怀里,他懒嘛,不喜欢下地去玩耍,不过福宝已经在村子里找到了玩伴,族长家的孙子们年岁都跟他差不多,一行人玩一晚上就熟悉了,这会儿福宝跟着其他小伙伴们下河去抓鱼,走的时候已经脏得跟其他小孩子一样。慕绾绾觉得儿子平日太老成,见他这会儿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当然没拘着,笑着嘱咐他们注意安全。
吃完了饭,还没见福宝回来,慕绾绾用大瓷碗给他留了饭菜,用热水温着。
于氏回来看见,皱起眉头:“福宝还没回来?”
“没呢,跟族长家的二丫、大胜他们下河去了,说是捉鱼。”慕绾绾摇头。
于氏站住了脚:“我刚刚还在外面看到二丫和大胜了,他们回来了,没看见福宝。”
慕绾绾一愣。
在箕陵城多年,她早已处变不惊,这会儿心头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将碗放好,对于氏道:“二丫和大胜在哪里?”
于氏说在外头,她转了出去。
果然,二丫和大胜他们都在屋檐下吃饭,见她过来,乖乖喊了婶子,慕绾绾问他们有没有看见福宝,二丫说:“文珩哥哥比我们先回来的呀,他打了鱼,说要给婶子送回来,就提前走了。怎么了婶子,文珩哥哥还没到家?”说着还转头问大胜:“大胜,你看没看到文珩哥哥!”
大胜摇头:“没啊,是不是睡了!”
慕绾绾又转去了福宝歇着的那间屋,但没找到人。
这时候二丫他们已经知道福宝丢了,饭都没吃了,一个个忐忑的站在屋檐下。
慕绾绾问清楚他们方才是在哪里打的鱼,二丫指了指河边,还问他们是不是闯祸了,文珩哥哥是不是走丢了?
“你们先吃饭,我去看看。”慕绾绾说。
她还抱着兴宝,回头看堂屋那边,乔明渊在跟几个族人说话,她顾不得什么了,眼见着天要黑了,忙转进去将兴宝给乔明渊。
见她脸色不对,乔明渊抱了兴宝,问她怎么了。
兴宝说:“哥不见了!”
乔明渊也吃了一惊,不单单是他,屋子里的人都跟着吃了一惊,问怎么一回事。
慕绾绾就说从吃饭的时候就没看到人,先前二丫他们带着福宝去了河边捉鱼,二丫说福宝拿了鱼先回来,但他们都到了,还没找到福宝。情况有点不对劲,那孩子一直都很懂事,绝不会做出这种突然失踪不归家的事情来。
族人道:“小孩子贪玩,是不是还在河边?”
乔明渊抱着兴宝起身,摇了摇头:“我家这个不会,他打生下来就没让我们操心过,他娘找不到他要担心,他不会这么干的。”
事已至此,大家都没再说,当然是先找人要紧。
这才开春不久,山里的野兽还没喂饱,大人们都担心福宝走岔了路跑到了山上去。
只有乔明渊夫妻没这样想,他们知道福宝那孩子鬼精,走过一次的路绝不可能认错,再说从河口到村子里才多远,没理由走错的。
乔明渊先将兴宝送到乔松岳跟前,请他帮着照看好兴宝,他安抚了慕绾绾,让她在屋子里待着,别乱走,回头带了人去寻福宝。
二丫他们这时候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二丫年岁大点,懂事,擦干眼泪带着大人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