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贺唐瑛成为公职人员, 沈侯爷自掏腰包带她去置办行头。
他的理由也很充足:“你总不能穿着这身去禁骑司吧?”
唐瑛:“……”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沈谦平日虽然从不质疑唐瑛的性别,但见她的神色,顿时怪叫起来:“你还是不是女人了?”
唐瑛很无辜:“进了禁骑司不还要发衣服吗?”整那么麻烦。
沈侯爷被唐瑛刺激之后,恨不得带着她从头置办到脚, 女子的四季衣衫, 骑马装头饰钗环小冠子,连腰间的玉佩香囊都准备配齐, 被唐瑛狠拦, 盛情难却之下她挑了一件圆领袍子,一件翻领袍子算完。
沈侯爷自感英雄无用武之地,在傅琛面前大叹唐瑛节俭:“你说谁要娶了她进门,心思都不在女子钗环衣饰之间打转,那得省了多少事非啊。”
“是非?”傅琛对此并没有深处的了解。
沈侯爷府里姬妾外面红颜有机会打照面, 为着一条裙子或者一支簪子都能生出无数风波, 以前他为此而自鸣得意, 整日营营苟苟。自从与唐瑛相处一段时日, 才惊觉简单纯粹的日子竟然有宁神静心之效,他最近画出来的骏马图就大有长进。
“阿琛啊,你可要待小瑛……啊不张姑娘好些, 她可真是个好姑娘!”
经沈侯爷提醒,傅琛也觉得自己送一沓禁骑司的资料, 再让熊豫介绍禁骑司之事还不够周到,除了让帐上支二十两银子给唐瑛之外,还送了一把剑给她。
五日之后, 腾云已经能够绕着马厩走两圈,傅英俊隔着栅栏用鼻孔藐视它,唐瑛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好像初次离家的老母亲:“你们要乖乖在家,等我晚上回来啊。”
傅琛在大门口翻身上马,问随侍的熊豫:“她呢?”
熊豫一脸笑意:“张姑娘……在跟两匹马告别。”
傅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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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禁骑司两部的人都听说有新人要进来,而且武艺高强,脾气骄横。
这话最开始是从凰字部传出来的,还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新人认为禁骑司的人虚有其表,不过是一群草包等狂妄之语。
最开始凤字部的人都当笑谈:“凰字部的那帮小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不过谣言越传越烈,便有人从最开始的坚决不信到有所动摇:“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唐瑛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进司里的那一日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她。
傅琛也许听到了一点传言,有意弹压,故而她进禁骑司的第一日,特意与她同行。
唐瑛的马比他慢了半头,还有身后数骑护卫呼啦啦到得司署大门口,翻身下马,自有杂役过来牵马。
傅琛亲自领着唐瑛踏进禁骑司的大门,当着许多人的面嘱咐一句:“晚上等我忙完了一起回去。”
唐瑛心里打个突。
——傅大人这是故意为她的职业生涯增加难度吗?
九公主若是见到她与傅大人相约上衙下差,不知道会不会醋海生波?
但对上男子深邃沉静的双眼,也只能呆呆应一声:“好。”
傅琛遣了熊豫带她去凰字部,这才不紧不慢穿堂过廊,迈进公廨。
刘重与雷骁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眼睁睁看着傅大人走了才从花树间转出来,指着唐瑛离开的方向:“她她她不是……”大人府里的马夫吗?
雷骁:“我怎么觉得这姑娘跟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呐?”
刘重:“大人如此重视这姑娘,这是……在拒绝九公主,拿这姑娘做挡箭牌?”
雷骁恍然大悟:“难道是九公主听到了音信,所以才有风言风语从凰字部传过来?”
二人自觉弄清楚了其中原委,一脸兴味:“行了行了,你我回去各自约束手底下的人,免得坏了大人的好事。”
禁骑司是坚定的帝党派,在各种党争与皇子的激烈斗争中始终独善其身,若是傅琛尚了公主,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别啊老哥!”雷骁一脸坏笑:“凰字部的人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让大家同仇敌忾,咱们怎么也要配合配合,做成个上钩的样子啊。”
刘重狠拍了他的肩头一巴掌,直震的雷骁的肩头都发麻了才说:“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呢?听说过两日你就要启程去岭南了,你在这儿先挖好了坑,回头等凰字部的人跳了,可与你小子一点干系也没有是吧?”
雷骁尴尬挠头:“哪有哪有,老哥你多想了!咱们这不是为了大人的前途着想嘛。”
当事人唐瑛对此一无所知,她跟着熊豫去了凰字部,先是去拜见九公主,又领了各色袍服,自有人带她去换衣。
禁骑司司署官衙的建筑是个品字形,二部分属品字底部,各有自己独立办事的廨房,但品字顶端却是两部的公共区域。
九公主等她换了禁骑司公服,这才召她去训话:“本公主不管你背后有谁,但此处是禁骑司,首要就是忠诚……”末了不甘心的问:“今日是傅大人带你来的?”
唐瑛今日装的十分乖巧老实,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在唐尧面前她就是懂事乖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