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这边没什么大事,你不如带回去找个大夫好生调养一番,不然别说将来传宗接代,说不定成亲没几年你就要当鳏夫。”
傅琛:“……”
姚娘随意交待几句影部自查的结果,扭着腰肢袅袅而去。
房里只剩下了唐瑛跟傅琛。
唐瑛前两天就有点发烧,但硬撑着没吭声,结果拖到一日比一日严重,跟着姚娘回禁骑司的时候骑着马还不觉得,进了司署自己走路,总感觉踩到云端上,别人说话都好像隔了一堵墙,听的不甚真切,走路也是高一脚低一脚,全凭惊人的意志力控制着面部表情,才没让姚娘瞧出端倪。
有的人发起烧来,满脸通红,好像酒喝高了,可是唐瑛在城破之时受过重伤,当时差点没命,本来就亏损了身子未曾补起来,她发起烧来连嘴唇上一点樱色似乎也要淡成白色,自己不说旁人是瞧不大出来,红香就在晚玉面前嘀咕:“以前对咱们说话也恭敬,这次受姑姑器重,居然就在咱们面前摆起了架子,连话都不大愿意跟咱们说。”
晚玉厚道些,也对唐瑛没什么成见,说了两句公道话:“我倒觉得小瑛不是摆架子,而是困的说不动话了,这都好几日没休息了,我瞧着她都没怎么打过盹。”
姚娘还当小徒弟没经历过自查的阵仗,头一次见识师父的手腕与能力,忙的都没注意到她生病了。
她跟丢包袱般心安理得把累病了的小徒弟丢给傅琛,回房补觉去了。
傅琛关上房门,冰凉的大手贴上了小丫头的额头,只觉得好像徒手按在滚烫的烙铁之上,被他摸着额头的人脑子被烧成了一团浆糊,只循着本能在他手心蹭了两下,都快舒服的叹出声。
他于是断定,小丫头这会脑子铁定不清醒。
她清醒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同他保持着距离,可是脸上的假笑,言不由衷的信口胡扯都在告诉他一件事实——她视他为外人,既不准备交心,也不准备对他生出一点点依赖之心。
傅琛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喃喃自语:“狠心的丫头!”
狠心的丫头好像撑不住脑袋,一个劲儿把自己脑袋往他手心里送,好像一块大号的狗皮膏药,只要接触到一点,就恨不得整片贴上去。
傅琛逐渐感觉到手心里的重量,撑着她的额头往旁边挪了挪,她居然自动调整姿势,半张脸都蹭到了他手心,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丫头呼出来的气体都带着灼人的温暖。
明明是挺俏的小鼻子,小小两个鼻孔,呼出来的热气却好像随时都能燃烧起来,烫的傅琛手心都要冒汗了。
刘重推门进来,见到两人这副奇怪的造型,惊愕的冒出来一句:“大人,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再中意张姑娘,用迷药把人放倒,回头被姚姑姑知道了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咱们……咱们还是别得罪姚姑姑吧?”
姚娘喜怒无常又护短,她欺负压榨自己手下的没问题,却坚决不会允许旁人欺负她手下的人。
“闭嘴!”傅琛好像手捧一块无处安放的热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揽腰抱起唐瑛,吩咐刘重:“找人去太医院请个擅长给妇人调理身子的太医,带到我府上来。”他自己抱着唐瑛往外走。
已婚人士刘重也不知道发散到哪去了,扶着门框差点被傅大人的神速给吓到:“……大大人,还没成亲您就……也要顾着人家姑娘的名声吧?”
万一怀孕了呢?
回过神来,他被自己的大胆猜测给吓到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亲自跑去太医院请大夫。
傅琛搂着唐瑛上马,中途小丫头在他怀中睁开过一回眼睛,眼神茫无焦距,脑子可能彻底糊涂了,仰头看着他清隽的下巴咕哝了一句:“哥哥……你回来了?”欢喜之色很快就被沉沉的睡意给拉扯的不剩分毫,又陷入了无知无觉的状态。
凛冽的寒风拂过脸颊,傅大人面不改色用大氅裹住了怀里的人,心里猜测她这声亲昵的“哥哥”叫的难道是唐珏?
想来他们兄妹感情应该极好。
他低头,怀里的人儿缩成一团,眉头紧蹙,被万钧心事压的难展欢颜,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头,仿佛借此机会能替她在梦里稍微分担一点负重。
张青见到傅琛抱着唐瑛回来,吓的脸都白了。
“怎么了?受受伤了?”颤抖着伸手想接,又怕大氅下面的人浑身再次被血染透,踟躇不前,惊惶恐惧一览无余。
“生病了,大夫很快就来了,带我去她的房间。”
张青被傅琛镇定的声音安抚住了,头前引路带着他踏进了唐瑛的房间。
房间极为寒素,只有桌椅床,外加面盆架子,好像随时可以离开,一去不回。
傅琛踏进房间,把人放在床上,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连个火盆都没有?”
张青探头瞧床上的女子,见她嘤咛着缩成一团,厚厚的被子盖起来也无济于事,总算相信了傅琛的话:“这是……感染了风寒?”忙忙生了火盆端过来,被子里的人还是缩成一团,离了傅大人温暖的怀抱,居然还打起了寒颤,上下牙齿打架,生生把一点意识给拽了回来,睁开了眼睛。
“妹子你咋样了?”
唐瑛眼帘映入张青紧张关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