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止住了笑。
喝了杯茶,她才缓缓开口。
“这事我还能怎么办,柯淮州都想好了呀!”
“什么意思?”
季轻然耸了耸肩,解释道:“他想结婚,总要征求我的同意,我把他拒了,不就解决了。”
连崇山丢给她一个白眼。
“你直说不就好了嘛,费劲!”
想到刚才连崇山青白交加的脸,季轻然又想笑了。
“再笑,我揍你了啊!”
季轻然在嘴上比划了一下,“好吧,我不笑……”
“哈哈哈哈!”
连崇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她没有办法。
“那个男人,是什么来路?”
季轻然说起了正事。
“好像也是哪个厂里的干事,还需要细查。”
“你想从他那里下手?”
季轻然摇头。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没事就路见不平,专门去行侠仗义。
世间之事变化万千,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那个男人虽然想得挺好,但事情的发展不一定能如他所愿。
谁都不是傻子,知青也不是一般人。
再说了,松安县十几个乡镇,几百个知青。
她难道还能盯着他们,一个个通知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真遇到了,就再帮一把。
连崇山不同意。
“你别忘了,柯淮州想算计的是你,你就这么放过他?”
季轻然瞥了他一眼。
“他被你折腾了这么多回,都有了灾星之名,还不够倒霉?”
如果说之前她还以为柯淮州的经历是意外,见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她就知晓,那些事都是连崇山故意搞出来的。
连崇山朝房顶望去,避开了季轻然的目光。
“哎呦!”
季轻然佯做吃惊,喊道:“真是少见!你的脸皮那么厚,我还以为它不会红呢!”
连崇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季轻然哈哈大笑。
连崇山翻了翻眼睛。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季轻然止住笑,看着连崇山,郑重地道:“山哥,我知道做这么多事并不容易,谢谢你!”
她的皮肤白净细嫩,一双眼睛纯洁无垢。
认真的时候,更显得天真清纯,娇憨动人。
连崇山只感觉,他的魂魄像是飞到了天外,浑身酥麻,一动也不能动。
“山哥,山哥?”
季轻然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这人怎么呆呆的,受刺激太大了?
连崇山回过神。
他掩饰地咳了几声,才道:“谢什么谢,咱们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吗?”
“就先按你的想法办吧,如果柯淮州不死心、还有进一步的行动,咱们再讨论。”
他站起身,对季轻然道:“你等等,我拿个东西。”
他从里屋拿了个小盒子出来,递给季轻然。
“看看,喜不喜欢?”
“山哥,你又带礼物给我?这……”
“别那么多客套话,快看!”
季轻然只得将包装拆开。
手表?
王芬芬之前和她讲过,最好的手表是梅花牌,但县里供销社没有货,要到省城去买。
“山哥,这手表不便宜吧?让你破费了。”
“什么破费,我的钱还不是和你一起卖鱼得来的,没有你,也没这些钱。”
连崇山道:“我给你戴上。”
他将手表戴到了季轻然的手腕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算给她买手表,他就留心观察她的胳膊粗细。
皮带上本身有几个小孔,连崇山比划了一下,觉得对季轻然来说还是太松了。
他又让售货员在表带上扎了几个孔,如今她戴上,刚刚好。
“山哥,你不用老给我买东西,你可以把钱攒下来,以后你成家生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连崇山看向季轻然。
“你希望我结婚?”
“这和我希不希望没关系,你总是要成家的。”
“那你呢?”
连崇山问道:“柯淮州不行,你打算重新找一个?”
“怎么可能!”
季轻然道:“我是为了奶奶才应付柯淮州的,等高考恢复,我还要考大学,以后去外地读书。”
“你走了,奶奶和小焕怎么办?”
“当然是和我一起去了!”
季轻然理所当然地道:“我现在已经攒够钱买院子了。”
“如果我考上大学,就带着他们一起去外地,小焕还能多见些世面。”
她的亲人就这么两个,都走了,岂不意味着她根本就不打算再回来?
连崇山勉强挤出个笑,“想的很周全,挺好。”
季轻然又道:“山哥,如今的时代风云变幻,看似一潭死水,其实暗藏机会,以你的能力,日后一定大有前途。”
他的前途里没有她,又有什么意思。
连崇山敷衍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