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水仙呼天抢地。
“天哪!我可怜的馨悦,这可怎么办啊!”
“老天爷,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馨悦还这么年轻,呜呜呜呜……”
吕水仙瘫软成了一团,扶都扶不起来。
“大夫,你说手术,是指截肢吗?”
“嗯,这是最保险的治疗方法。”
截肢,意味着田馨悦就会少了半截小腿。
这对一个年轻姑娘来说太残忍了,她肯定接受不了。
田馨悦的父母都在省城,这么大的事,吕水仙和田三旺根本做不了主。
“婶子,你别哭。”
连崇山当机立断。
“我去找三旺叔,让他立刻通知馨悦的父母,先救她要紧!”
……
“这事和我真的没关系。”
邱少机一说完,就噎住了。
田馨悦被毒物咬到,半截小腿保不住需要截肢,这件事他只告诉了王芬芬。
王芬芬会和村里人讲弄得人尽皆知,他也没有料到。
但要说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确也不是事实,谁让王芬芬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呢。
王芬芬也很委屈。
“小然姐,我当时听少机说了这事,只是想到前几天还有村民上山挖菌子,这太危险了。”
“我真的只是想提醒大家小心,千万别再随便上山,被毒物咬伤可是会没命的!”
王芬芬又道:“小然姐,我和田馨悦无冤无仇,她已经很惨了,我去散播她的事情干嘛?你要相信我!”
季轻然道:“芬芬,我知道你是好意,这也不是大事,你别紧张。”
除了他们几个,村里人哪知道谁是田馨悦。
这名字听一耳朵,转天就忘记了。
被毒物咬伤,确实是件重要的事,提醒大家也是对的。
更别说,还是扈长栓亲自过问。
一大早支书上门,季轻然和白秀菊都没反应过来。
跟着过来的秋花婶解释缘由。
她说村里传遍了,县城一个小姑娘因为上山摘菌子被毒虫咬伤,腿保不住了。
村民们吓得不轻。
扈长栓得知这事,就想来问个清楚。
季轻然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回村问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源头,邱少机和王芬芬。
村民们的关注点都在山里的毒物上。
他们早就知道白山危险,夏天的时候挖点野菜,捡些柴火,也就是山脚刚上去一点,根本不敢再往里头去。
真以为山上的东西那么好得,一个小姑娘就敢去摘菌子,他们难道不知道冬天山里的菌子鲜美,还能卖钱吗?
他们是不敢啊!
有钱挣没命花,要来干啥?
村民们啧啧有声,感叹小姑娘胆子大。
有人问道:“做手术了吗?确定是要把腿割了?”
季轻然不让邱少机和王芬芬再透露更多信息,两个人就都摇头说不知后续如何。
田家的人当天下午就来了松安县。
田馨悦的父亲还在外地,回来尚需时间。
田馨悦的母亲先到,见女儿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她和吕水仙抱在一起痛哭哀嚎。
“嫂子,我对不起你啊!我没看好馨悦,我有罪啊!”
吕水仙把自己的胸口捶得砰砰响。
“水仙,你们对馨悦的心意我都知道,这不怨你,只怪天意弄人,老天见不得咱们家里平安喜乐……”
两个人又是嚎啕不止。
连崇山知道田家人见面必然是一番涕泪,提前带着季轻然离开了。
医生开的药起了作用,下午的时候,田馨悦悠悠转醒。
……
田馨悦的父亲田致远,第二日赶到了松安县。
他到轻山小筑的时候,季轻然还没放学。
田致远专门来找连崇山。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文质彬彬,穿着一身做功考究、面料高档的中山装,浑身上下一个褶子都没有。
连崇山才刚起床,睡眼惺忪,胡子拉碴。
跟在田致远身后的一个男人对着连崇山频频皱眉。
田致远挥了挥手,“你到外面等我。”
男人退了出去,门被带上。
自我介绍过后,田致远直奔主题。
“从六岁开始,馨悦的嘴里就多了一个小山哥哥,哪怕过了十年,她还是念念不忘。”
“我本来不同意你们的事,但馨悦如今这种情况,我不得不重新考虑。”
连崇山只想着田馨悦治疗的事情。
“伯父,你们是要将馨悦转去省城吗?”
“对,省城的医疗水平要好一些,如果省院也难以处理,我可能会把馨悦送去京市。”
这在连崇山的意料之内。
如果能到京市救治,说不定还能保住田馨悦的腿,这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想要彻底好转,可能很难。”
田致远叹了口气,“我来之前也给相关专家打过电话,他们说就算不用截肢,她的腿脚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意思?
“西医看诊,估计都要断腿保命,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