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父,蓟校长,我去趟医院倒没什么,可我并不了解周同学,万一说话不当刺激到他,那就不好了。”
季轻然淡声道:“而且,我看阿姨对我有些误解,我也不想让她的误会加深。”
女人倏地抬头,瞪着季轻然。
“你去不去,不去就算,真当我们是来求你的?你可别后悔!”
哎呀
吓死人了,她好害怕啊!
季轻然有了怒气。
本来就不关她的事,都是同学,还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她勉为其难也就去了,结果这人还不领情?
别后悔是什么意思?
吓唬?
还是威胁?
季轻然道:“做人要秉持公理,坚持正义、不畏强权,这是我从小听惯的道理,我也一直都在这么做,威胁吓唬”
“对我没用!”
女人没想到季轻然如此直接,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挑明了,她半张着嘴,不知如何应答。
果然,只有直白才能打败阴阳怪气。
“砰!”
中年男人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她还只是个孩子!”
季轻然没有管这两夫妻如何,是红白脸唱戏也罢,还是真的有分歧也好,她都不想理会。
“校长,乔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课了。”
季轻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哦,好正杰,你带季同学先回去。”
“哎,这”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被蓟嘉良阻止了。
“周局长,有什么事,还是咱们大人之间先沟通好,
季同学还要上课,别耽误她。”
乔正杰迅速带着季轻然走了。
离开会议室,乔正杰默了半晌,才叮嘱季轻然。
“周同学的事情,先不要和同学们讲。”
她不讲,难道同学们就不知道吗?
周启仁莫名其妙不来学校上课,总有人会去打听询问。
延林一中的学生父母多为双职工,彼此都有些熟悉。
周启仁割腕,放在医院也是新闻,这能堵住众人八卦的嘴?
季轻然很怀疑。
果然没两天,这事就在学校传开了。
季轻然当时就和乔正杰说她可以保守秘密,但这消息肯定会走漏。
乔正杰也明白事情会怎么发展,他只是作为老师再提醒季轻然一句而已。
同学们议论纷纷,不少人还来和季轻然打听,那天她被老师突然叫走,是不是因为这事。
季轻然避重就轻,敷衍了过去。
不知周启仁还有没有再闹过自杀,但听说他父母给他办了休学,他有可能不会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季轻然听到消息,只觉得这孩子应该看心理医生。
这么差的心理素质,要是生活在鸭梨山大处处亚健康的21世纪,他活不过三集就崩溃了。
放学的时候,大门口,季轻然被常维安叫住了。
“来,季豪杰,咱们说说话。”
常维安笑眯眯地和她招呼。
季轻然:
那天她当场把周启仁的父母顶了回去,常维安事后说她是女中豪杰,见面就直接称呼她“季豪杰。”
季轻然无语。
“
你边叔叔和你说过周家的身份吗?”
哪门子叔叔?
边永元和随敬勉是好兄弟,只能当她的哥哥。
“一看就没有!要不说孩子勇气可嘉呢,原来是不知者无畏啊!”
常维安招呼她,“来,快进来,大爷给你讲讲。”
大爷
周启仁的父母有什么身份?
那天蓟校长称呼周启仁的父亲为“周局长”,季轻然不禁有点好奇。
她将自行车停在传达室门口,进了屋。
常维安让她在凳子上坐下,还给她拿了瓜子出来,又倒了茶。
四月的天气,日渐暖和。
但传达室背阴,阳光很少,屋子里寒气不减。
常维安点着小铁炉子取暖。
两个人就颇有点围炉煮茶的架势。
“周家是省城的老牌世家之一,真正的书香门第。”
常维安嘴里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忙碌地剥瓜子。
只是他剥出来的瓜子仁没有直接吃,而是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小碟子里。
这位看门大爷大概也喜欢一口炫。
常维安絮絮叨叨,和她讲了一遍周家的荣辱史。
原来,这就是那个周家。
当初徐老六看上他们的卖鱼生意,逼迫侯四说出鱼的来源。
侯四给她和连崇山分析过省城几个家族,沈家,周家和徐家。
周启仁的父亲是周家的嫡系,如今是省城物资局的副局长。
物资管理局在省城机关单位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主要负责采购和调拨各部门的所需物品,做出需求分析和采购计划,还负
责招投标合同的制定与管理。
另外,运输交货、物资采购、库存管理和设备维护等职能,物资局也有专人协管。
职权不可为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