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回来的,验过了,没毒。我瞧老头把这药丸收得仔细,肯定是个宝贝。”
殷复寒这样说了,陆青衡就放下了心,毕竟黄鹤谷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一说就是不炼毒药,都是些治病救人、增强内力的好东西。无数习武之人对此心向往之,但凡出世一颗都奉为灵丹妙药,能在江湖上炒出天价。
宋疏没再多问,就着他的手含进了那颗药丸,垂头时颈项愈发显得优美,濡湿的嘴唇在男人的掌心轻轻蹭过,殷复寒不由眸色发暗。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陆青衡凑了过来,睁着一双眼睛着急地看着他。
“有点疼。”缓了片刻,宋疏皱着眉按了按下腹,大约是丹田的位置,又不太对劲。
“可能是真气郁结。”殷复寒扫了眼陆青衡,下颔一抬,“运功。”
“哦哦,好。”陆青衡手立刻贴上了宋疏的后背,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他体内。因着真气雄浑而刚劲,和他先前接触过的截然不同,他最开始还下意识轻哼了一声,就像浸泡在温暖泉水中的舒适喟叹。
这一声把陆青衡听得脸红,把殷复寒听得牙痒痒。
运转几个周天后,宋疏明显感觉到了胸口的闷痛减轻了不少,筋脉中的乏力感也得到了缓解,甚至连内力的运转也变得顺畅。
黄鹤谷的东西果真神奇,宋疏也不免惊讶。
“我再给你开几幅药方,你这几日就在这养伤,外面的事情不用管,我会帮你。”殷复寒起身去案几上拿了笔墨边写边说,然后折了交给陆青衡,总算是正眼瞧了他,“麻烦了。”
“我这就去抓药。”陆青衡仔细收好,贴在宋疏耳边说了句“姐姐等我,不许跑”,然后便不见人影了。
“倒是懂眼色。”殷复寒冷笑一声,眼底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宋教主果真魅力无穷,连武林盟主的少公子都能被收得服服帖帖。”
宋疏却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黑玉石般的眸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房间内的气氛逐渐变得静谧而沉重,直到殷复寒咬牙扭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已经知道了。”宋疏轻叹一口气,“你也在找他,对不对?”
殷复寒不语,攥紧的手背青筋暴起,面色赤红。
“我一直只道是叛徒,不想竟是你的兄长,那我父亲便并非死于背叛,而是寻仇。”宋疏伸了伸手,想要案几边的男人过来,“殷复寒,是我对不住你。”
当年宋父为何屠戮殷家满门他并不知情,又为何留下了兄弟二人他也不懂,然杀孽已经种下了,殷兄找他父亲寻仇便是理所当然。
而他今日又把殷复寒唯一的亲人赶尽杀绝,因果循环往复……是他欠了对方。
但殷复寒走了过来,他坐在了床边,捉住宋疏微微抬起的手,放在掌心用力摩挲,一直摩挲到整个手背都变得通红。
“若……若你知道他是我的兄长,你便不杀他么?”许久之后,男人终于问出了一句话,他的嗓音沙哑,只紧紧盯着掌心的手。
他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答案是否定的。报仇这种事,宋疏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因素放弃,就像在原本属于他的世界一样。这是他的执念,是他的罪与业。
但他对殷复寒说,你可以来找我血债血偿,我等着你。
江湖恩怨,本就是一报还一报,直到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他无力报仇、无心报仇、或者……舍不得报仇。
殷复寒俯身,在他的虎口处狠狠咬了一口,声音微微发颤,“……我会的。”
宋疏一动未动,眼底的笑意很淡,像墨水经过稀释后在瞳仁里轻轻一抹,很快消失不见。
……
宋疏这几日就宿在了陆青衡处养伤,期间只有燕聆传来了一次消息,告诉他自己安好,教众也没有折损,商越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陆青衡出去帮他打听,得知冲云门那日捉住了几个魔教中人,但不知道因何原因至今未有发落,消息也是封闭的,知情者寥寥无几。
思来想去,陆青衡决定隐瞒一部分实情,宋疏的伤还没好全,万一急火攻心再同别人打起来肯定要吃亏。
一封家书传到了归雁山庄,陆青衡打算通过父亲那边给掌门施压,坑蒙拐骗他帮忙斡旋。
得知属下没事,宋疏也就不着急离开了,一者现下外面确实不如冲云门内安全,整个武林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二者陆青衡确实把他照顾得很好,能在这里把疗伤当然再好不过。
陆青衡虽是门外弟子,但在冲云门内就得遵守门派的规矩,所以每日都要清早起来练武。
宋疏醒的时候少年已经练完一轮回来了,正蹲在院子里给他煎药,明明是深秋的天气,他却满头大汗地拿扇子呼哧呼哧扇火炉,小火炉冒着烟,他头顶也冒着烟,跑进屋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散发热量,像那冬日里的暖阳。
“你醒啦?是先吃饭还是先喝药?先吃饭罢,药是刚煎好的,粥是温的……”
宋疏无奈地打断他,“先洗漱。”说着,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我来我来,你躺着别动。”陆青衡又把他按了回去,蹭蹭蹭去外面打了水,搁在床头要给他擦脸。
擦完脸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