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狩猎盯着猎物,陆喻舟狩猎只盯着宝珊。
一路上,两人像偏离了轨迹,连只兔子都没见到。
萋萋青草地,大宛马悠闲地咀着麦麸,时不时靠近溪流旁饮水。
宝珊坐在杌子上,托腮盯着大宛马。这一趟出来,不用带儿子,清闲的有些无聊。
倾斜至溪流的树杈上,陆喻舟仰躺面而卧,雪白锦袍垂下,拂动在半空中。
银色铠甲被堆放在树根,孤零零的派不上用场。
宝珊仰头问道:“不去打猎吗?”
男人眼未睁,“打猎最起码要会骑马,我要教你,你不学,那怎么打猎?”
宝珊站起身,道:“我想回府。”
去哪儿都行,只要不跟他单独相处。
侧过身,陆喻舟单手撑头,盯着粼粼水面中自己的倒影,“你可以走。”
听起来好像他没有拦着她,可事实是这样吗?深山老林,他让一个姑娘家如何离开?
宝珊恨不得把他从树杈上晃下来,“我闲着无事,你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府。”
陆喻舟指了指马背上的褡裢,“里面有刷子,你替我给马匹清理一下毛发。”
知道他在故意使唤人,宝珊僵着小脸转身,“我先走了。”
迷路就迷路。
小女人离开时多少有些负气,因搞不清方向,莲步顿了又顿,可就是不服软,不向男人求援。
看着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倩影,陆喻舟坐起来,温声道:“等等。”
可那抹倩影根本不听他的,固执地走向丛林深处。
陆喻舟跳下树杈,健步追了过去,“宝珊。”
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宝珊迈开步子就跑,高耸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拽住一截纤细的手腕,陆喻舟将人扯向自己,严肃道:“附近有走兽,当心被叼走。”
宝珊推他,“你继续去装睡吧。”
陆喻舟好笑,隔着披风揽住她的肩,“我要教你骑马,你不学,能怪我?”
小女人因为生气,一张俏脸红白交织,“我想带阿笙回去了。”
“就你在拖后腿。”陆喻舟揽着她走向马匹,“阿笙这会儿正长见识呢,而你还在原地踏步,怎么给阿笙树立榜样?”
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学学新技能。
闷头来到马匹前,一咬牙,胎脚踩上马磴,作势要上马。
看她乖顺了,陆喻舟掐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举,“抓稳马鞍,脚下用力。”
忽略腰部传来的异样感,宝珊憋住气跨出腿,翻坐在马鞍上,动作也算一气呵成。
骏马高大,坐在上面似登上高楼,视线变得开阔,能一眼望见灌木丛的另一边。
倏然,身后逼来一抹身影,将她圈在两臂之间。
宝珊向后瞧,脸上带着戒备。
将铠甲堆在两人之间,陆喻舟平静地问道:“不共乘一匹,怎么教你?”
忍着羞恼,宝珊目视前方,尽量让自己放软身子,“如何驾马?”
陆喻舟伸手,拽住她前面的缰绳,长腿夹了一下马腹,薄唇吐出一个简短的音。
骏马踢了踢前蹄,听话地转身,朝丛林深处走去。
宝珊没有听清陆喻舟刚刚发出的音节,虚心请教道:“我刚刚没听清,你能再演示一下吗?”
“嗯。”
陆喻舟又冲马匹吐出一个音节,可宝珊还是没听清。
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宝珊朝男人的唇畔靠近,“你再说一遍。”
靠得很近,陆喻舟能瞧见她莹白耳朵上的毛细血管,长眸泛起笑意,贴着她的耳廓吐出了那个音节。
这一次,宝珊听清了,也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唇瓣的湿濡和柔软。
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宝珊坐直腰杆,擦了擦耳朵。
“像你这么坐着,明儿得在屋里躺一天。”环过她的腰肢,陆喻舟开始调整她的坐姿,“肩膀太硬,放松。膝盖太靠前,收回一些......”
调整好女子的坐姿,陆喻舟拉好缰绳,开始驱马,“驾。”
骏马迈开蹄子,驰骋在土地上。
速度太快,宝珊坐着马鞍上来回晃动,感觉腿很酸,贴在马鞍一侧的肌肤也被硌得很疼。还没奔出十丈远,就已经坐不住了,偏又不想在男人面前服软,只好咬牙强撑。
皇家林苑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临时搭建的帐篷供狩猎者休息。当路过三四个帐篷后,陆喻舟偏头问道:“休憩一会儿?”
“不用,咱们去找阿笙。”
“可我累了。”陆喻舟拉紧缰绳,迫使马匹停下。
翻身下马后,陆喻舟看着马背上的女子,“需要我扶吗?”
知他是故意的,宝珊不想理会,迈过马背,作势要跳下去。
见势,陆喻舟赶忙接住她。两人跌在一块儿。
恰巧这时,用来绑马尾的丝绸脱落,女子那一头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披散开来,滑过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