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魈问詹箬的时候, 远在意大利的某个著名香肠小镇,国外地多人少,很多工厂跟人群密集处隔得有点远, 但此刻, 这间厂房里面还是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仓库里,几个受害者的处境惨不忍睹,苟延残喘中祈求着上帝救救他们,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隔着一堵墙,原本在检查设备准备直播把他们一一投进绞肉机的人此刻看到了前面墙壁有奇怪的拉长黑影。
他惊住了, 正要拿起枪, 但一颗子弹送进了他的腰部。
直接打断他的脊椎骨。
他跪下了。
后面慢吞吞走过来一个高大木讷的老实男子,这人把他拉了起来,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呜呜求饶,但这种呜呜声很快被机器启动的声音盖过。
不远处, 厂房对着山体的后院, 门敞开,冷风贯入,一个穿着风衣的女子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慢慢抽, 慢慢玩着手里的俄罗斯方块游戏。
通关的时候, 她弹了下烟灰,把烟头扔进了边上水缸里, 它会沉下去,留不下她的任何DNA。
转过头, 月光下,她雪白的肤色跟酒红的长发相得益彰,看着已经不见了人但还在运作的机器, 神情有些惫懒,性感红唇微动,用不太纯正的中文嘀咕了一句。
“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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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中,詹箬回答了:“你运气不好,前天早上六点的时候,我玩无人机观览山林,正好看见一个人提着东西去坟墓那边,当时我没在意,毕竟这也不是很反常,只是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找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人...我就觉得坟墓这地方其实是最能藏人却又不会被搜查的好地方。”
这样的吗?这么倒霉?!
她说到坟墓的时候,谢庸并不意外她也能猜到,但萧译下意识想到那张手绘图。
山魈却冷笑,“就因为这个你就认定是那座坟墓,背后的人也是我?”
“你的染发很显眼,在高空也能看清,我记得你。后来塌方你出现过,还让人帮忙救那个小男孩,近距离下,我看过你的染发,用的是植物染发,可一次性洗完再染,这世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次染化,你两次发色其实都有偏差,我就知道你当中变过。当时我就觉得挺古怪的,你穿得很普通,却在染发上走这种乡土风,可能你想塑造一个有爱心的混混小青年角色,但你的车子轮胎是改装的,造价很高,不符合你的人设。”
她猜测这人染发是为了避免在坟墓底下的时候被那些人认出来,哪怕他笃定没人能活着出来,但万一呢。
所以玩游戏的面具男发色是黑的,是他本来的发色,外面的混混小青年却是一头非主流。
“我想,是因为你开的车子必须走那些偏僻且凹凸不平的泥泞小路,所以对轮胎有要求吧。”
“不过我查过那个坟墓的位置,那家坟墓的主人并不姓张,而姓陈。只是这些也不能完全确定你是什么人,充其量算你有点可疑。”
“可你偏偏在我学妹房间门锁被系统操控打开后,经过我房门前...”
这些话都是真的,只是她避开了自己利用沈樾身份得到的线索,但其实在此之前,她都没能锁定凶手的真正身份,直到任务完成后,喝着牛奶,她想明白了。
塌方的时候,凶手在场,装模做样,观察他们的反应,也顺理成章从车流中经过一些必经车道,所以哪怕他后来开进小道,也不会有人起疑。
他是跟着简一他们的车进去的,因为有定位,跟得很准,后来就...可能中途还把头发颜色擦干净了,再换上谢庸的衣服,戴上面具。
另一个人就出现了。
明明不久前还为了一个小男孩而伤心难过的小青年,转头就冷酷用斧头斩首了一个人。
可怕吗?很可怕。
因为你我芸芸众生,皆为凡人。
凡人有所苦,有所惧。
她给了既出人意料,又顺理成章的回答,山魈阴沉着眉眼,被萧译带走从谢庸跟前过的时候,却低低笑了下。
“谢庸,如果一只脚踏进了绞肉机里,另一只脚还想置身事外,可能吗?”
多少罪恶分子不甘心,败了后尤要膈应人几分,甩下几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人揪心。
山魈是阶下囚,说明还没强大到让人不可匹敌的程度,所以他的落难就更多了几分不甘的恶意。
只是...谢庸慢条斯理折了丝绢,看了一眼消息滴响的手机,微皱眉,后说了一句让萧译都皱眉的话。
“有人说你运气不好,我并不这么觉得,起码跟你比赛的那个人比你惨,还没到第三局就已经被人扔进了某个意大利小镇工厂的香肠绞肉机里。”
山魈震惊,其他人:“...”
詹箬也微敛了神色。
谢庸把丝绢折好后递给助理,且缓缓道:“张先生,我这人吧,年轻时候不胜幸运,随便拼搏下就应有尽有,名利荣耀无一不缺。可能人性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