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怎么会有了婚约?竟然经过了太子的点头,月儿有了婚约,他怎么办?
江书和的心里收紧,比攥着的签子还要扎心。
难道要逼他故计重施了么?
江宝月得了消息后难以置信,太子妃那样的荣耀,旁人是做不起的,在钢丝尖上行走,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想了想,宝月去找江夫人,江夫人在阁里品茶满屋子都是茶水清香。
“母亲…”
江夫人轻轻颔首:“坐吧。”
江宝月捏着裙裾旁吊着的月牙穗子:“母亲,太后的旨意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江夫人淡淡放下杯子,瓷声清脆。她转头看着宝月,眼里带着笑:“我知晓你来要说什么。”
“月儿,你是江家的女儿,你记住。”
“江家在你祖父辈时一时鼎盛,可抗不过朝代更迭,正逐渐没落。你的父亲与兄长在朝中为官,处处受尽脸色,你忍心看着?”江夫人拉住宝月的手,轻轻摩挲着:“你生的极好,是个好姑娘,又聪慧。何不去挣一挣我们江家的前程?若是你当了太子妃,那我们江家必定鼎立于这京城之上,谁人还敢瞧不起?”
江宝月抿了抿唇,唇瓣娇艳。
江夫人慢慢的规劝:“月儿,我养了你十几年,把你看做亲生的女儿。你说,在这江府,你可曾受过委屈?”
江宝月低眉:“并无。母亲与兄长都是待我极好的。”
傍晚的日光漏进窗杦里来,映到地上变成稀碎的金色。窗口摆着几株鸢尾花,正迎着风微微摇曳着。丫鬟婆子规矩站在一旁,并不抬头,檀炉中燃着袅袅青烟。
江夫人刚要开口,宝月便起身在榻子前拜了一拜:“母亲,月儿知晓您的不易。”
江夫人一看她明白了,喜上眉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秋雨搀扶着宝月出门。刚走到听雨阁后,就看见桥边有个人站着,身姿隽永,淡淡一双眸子望着她。江宝月提不起精神,喊了声:“兄长。”
江书和松开袖口里紧紧攥着的手指,尽量平静的朝着秋雨:“你先下去,我同月儿有话要说。”
江宝月柔顺道:“有什么事么?”
江书和朝前走,两个人到了阁里。江宝月点上香炉,江书和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宝月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吹了吹烛火,挤出个笑容:“兄长这是做什么呀?来了我的阁里,却又不说做什么。”
江书和盯着她笑。她笑时眼睛便弯了,面庞莹润晶亮,干净的很。心里仿佛有把火燎,他猛地开口:“你知道婚约了?”
江宝月拨弄着炉子里的檀香:“知道了。母亲已经告诉我了。”
江书和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可他发现实在是做不到。他站起身:“你想去?”
江宝月的手指停住了。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呀,兄长。”
她抬眼看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祖宗都是这么说的。我……”
江书和开口:“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他控制不住心里异样,伸手掴住她的肩头:“月儿,告诉兄长,你不愿意,你不想嫁。”
江书和赤红着眼,往日里的温润如玉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手上用的力气极大。
江宝月被他这样子吓住:“兄长,你这是做什么?”
江书和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你怎么能与别人有婚约呢?月儿,你还小,这婚约不合适,兄长劝母亲退掉婚约,好不好?”
他像是哀求,又像是别的,整个人都是奇怪的,眼底迸发出炽热强烈的诉说,这一幕有些熟悉,但更多的也是陌生,他又走近了些十分用力的抓住宝月的手,声音急切:“月儿,告诉兄长,退掉可以么?”
江宝月呆住了,小声道:“可这是太后的意思,我怎么能退掉太后的旨意?太后娘娘的意思怎能忤逆…”
江书和痛苦的闭了闭眼:“所以说你还是要接受这婚约?”
他睁开眼,眼里冰冷,像吐着芯子的蛇。江书和忽的拽住她的肩膀,向里一扯:“月儿,你别害怕。兄长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这婚约,不允许你答应。”
江书和紧紧的搂着她,下巴搁在宝月颈窝里。他呼吸急促,全身颤抖,玉□□致的面庞流出难以察觉到痛苦。江宝月被搂的喘不过气,她惊呆了,也有些害怕的推搡他:“兄长…”
江书和抬头,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为什么推我?为什么要推我?是月儿不喜兄长,是么?”
江宝月局促的被逼着缩在榻子上,很快眼里噙满了薄泪。她纹丝不能动弹,只能向后躲,手边的香炉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几片。
秋雨在门外开口:“小姐,是有什么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