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越以西并未拒绝这份好意,更无所谓这个时候扶她一把的人是谁。
借着对方的力量继续向前,越以西的目光始终放在躯壳的脸上,忆起过往的一些画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唉,那些文件明显还没整理好,越以西都能想象到李小寂安排这些东西时的表情变化,他一定是真的放心她,放心齐总,才会如此轻易的放手。
既然直到最后李总都那么信任她,那作为值得这份信任的员工,此后,她会更努力的工作,确保一切都和李总在的时候一样有条不紊。
坚持到最后一个环节,早已泪流满面,精神却似乎振作了些的越以西被闵总的助理扶着坐回了宾客席。
见她脸色惨白,额上冒汗,闵总的助理犹豫了下,到底鼓足勇气掏出纸巾温柔的给她擦汗擦泪。
半晌,越以西终于回过神,对上对方专注的视线,轻柔的动作,略微迷茫的推开他的手,道:“你干什么呢?”
“……”心中的涟漪顿时成了一潭死水,闵总的助理一阵无语,干脆将纸巾放到越以西手里,干巴巴的道:“不干什么,你自己擦擦吧!”
“哦。”越以西不做他想,动作略显麻木的擦汗,顺带擦干眼泪,最后痛快的擤了个鼻涕。
闵总的助理无奈望天,行吧,就不该对这个一心奔着事业的女人抱任何幻想,可为什么他此刻的心跳会这么的快?
“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大女干臣系统透过投屏看到这一幕,好笑的摇了摇头,脑海里却莫名的飘过荣李的脸。
事实证明,凭实力单身的人总有那么一些共同点,就像是异父异母的手足一般,叫人一眼难忘。
“阿嚏——”正预备带晨晨去做下一个任务的荣李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不在意的搓搓鼻子,麻溜的前往任务世界了。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的一个女任务者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了看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捧着的手工巧克力,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投屏里的故事在继续,宾客席里,齐镇来正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他的妻子握着他的手,担忧的看着他的侧脸。
两人的女儿暂时交给了爷爷奶奶照看,小孩子不能参加葬礼,一是当地风俗不允许,二是这种场合本也不适合带太小的孩子一起。
瞧着丈夫的情绪变化,袁淑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事实证明,那天的事是她想多了,李总没要自杀,只是随口叮嘱齐镇来一句。
但她不禁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想多一点?
那样的话,或许还能来得及救下李总,不至于让丈夫深陷无能为力的自责中,备受煎熬。
想起越以西整理出来的那些文件的内容,袁淑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助齐镇来办理好爱琳慈善基金,好让李总泉下安宁。
这是李小寂以孙琳的名义做的一个慈善项目,用以帮助贫困学生完成学业,助更多的人走出大山,拥抱新天地。
相信在人品过硬的齐镇来和袁淑的手上,这一项目会发挥该有的作用。
“马总不来吗?”忽然,宾客席间有人小声的开口,却叫一些人瞬间竖起了耳朵,他们都清楚这人说的“马总”是谁。
依着李总和马总的关系,且死者为大,马总无论如何都该来看一眼,送昔日的好友最后一程。
但来不来的都看自己的心意,不来不代表真的不在乎,来也不表示真的在意,只是想起马总和李总曾经的友谊,总会让人唏嘘罢了。
再想想马总李总孙总一起长大的情谊,生离死别的结局,更让人感叹人世无常,合该珍惜当下。
许是说曹操,曹操到,葬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提及的马令远终于出现,顿时引起全场骚动。
但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傻眼了,这,这人真是昔日那个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马总?
马令远无视了众人的视线,一步步的走向棺木,走向他早就该不顾一切挽回的友情。
齐镇来却在这时挡在了马令远面前,身高差不多的两人对上的那一刻,压迫感无声的向周围弥漫开来,令人窒息。
越以西瞧着情形不对,做好了起身的准备,若有万一,赶紧出面打圆场。
盯着马令远的脸,齐镇来似乎是真的惊讶,眼睛都瞪成了铜铃般大小,不可思议的上下观察了马令远一番后,皱紧眉头。
便是没说话,众人也能从齐镇来的表情中看出他正在骂脏话,还骂得很脏,只是碍着场合不对,碍着个人修养,勉强忍在心里罢了。
“你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又是何必?”许久,齐镇来轻叹一声,伸手按住马令远的肩膀,低声说道。
“我没有折磨自己,我很好,一点都不难过。”马令远说罢,微微一笑,越过齐镇来,走向棺木。
头发不知何时白了一半,眼睛红肿,眼袋极大的马令远站在棺木前,定定的看着李小寂的遗像,许久,慢慢的伸出手。
没人敢阻拦这个状态下的他,只睁大眼睛看着,李氏集团的骨干员工却是心情复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总拿他当兄弟的时候,他当李总神经病,背刺又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