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谢照洲腿后,他被廖燕婉凶哭了,眼圈红红,很小声地哽咽,抬起小手擦眼泪,谢遂靠近他,他就又往谢照洲腿后躲了躲,只探出一双哭红的眼睛跟他对视。
“没事,”谢遂语气很温和,蹲下身递给他块奶糖,“别怕啊。”
谢照洲垂下眼没开口,谢遂顿了顿,也没有跟他说话,就出去开车。
等谢遂走了,谢照洲俯身抱起宁时雪,宁时雪手心攥着那块奶糖就想往嘴里放,他没吃过,糖纸都没拆开。
谢照洲盯着他,眼神有点可怕,藏着很深的戾气,突然哑着嗓子说:“不许吃。”
宁时雪被吓了一跳,他抱紧谢照洲的脖子,乖乖地将奶糖扔到了地上。
谢照洲又抿住唇,他抱着宁时雪去卧室,宁时雪白皙的脸蛋蹭破了一点。
老管家拿了药过来。
谢照洲低头给宁时雪上药,宁时雪蔫答答的,将脸蛋子贴在他手臂上。
谢照洲捏住他脸颊的软肉,将他推开,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心里拿着那颗奶糖,他递给宁时雪说:“你吃。”
宁时雪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
谢照洲以为他是太笨了不会吃,就剥开糖纸,又递给他。
宁时雪抬起小手接过去,但是塞到他嘴边,带着点黏软的鼻音说:“哥哥吃。”
“……”谢照洲撇开头,又跟他说,“你吃。”
宁时雪这才塞到嘴里,他唇珠抿起来,是软软的红色,那几l颗小牙也看着很软,他很费劲地咬掉半块奶糖,又递给谢照洲剩下的半块,双眼亮晶晶说:“哥哥,吃!”
谢照洲:“……”
谢照洲盯着上面的小牙印,说不定还有口水,他有点嫌弃,但宁时雪眼眶一红,又要哭起来,简直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他就低头咬住,不自在地说:“你不要哭。”
廖燕婉走之前,到底叫他过去了一趟,宁时雪趴在床上,大哥哥不在,他就躲到被子底下,他听到谢照洲的脚步声才钻出来。
然后发现谢照洲脸上在流血。
廖燕婉手上戴着戒指,扇了他一耳光。
谢照洲呼吸很沉重,他头疼到躺在床上,什么都没说,卧室只开了盏小夜灯。
他见到廖燕婉就很头疼,烦躁到想摔东西,他只能去练拳,在极度的暴力中消磨掉心里
压不住的烦躁,但宁时雪还没走,他只能忍着,喉咙都泛起血腥味。
他不知道自己有精神问题,现在还不太严重,没到必须吃药控制的地步。
宁时雪更浑然不知,他以为大哥哥也摔了一跤,他想给谢照洲擦药。
谢照洲的脸却埋在臂弯里,他就撅起小屁股,趴在床上,从谢照洲的臂弯底下偷看他,漂亮的大眼睛都忽闪忽闪。
他想看看大哥哥是不是在哭。
谢照洲:“……”
他抬起头,盯着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外星幼崽,他眼眶是很红,但都是出于压抑和愤怒,并没有在哭。
“大哥哥,很乖的,”虽然谢照洲不夸奖他,但宁时雪不吝夸奖,“都没有哭。”
谢照洲眼神很阴沉,“你叫谁大哥哥?”
宁时雪迷茫地歪了下头,他扒拉谢照洲,怯怯地叫他,“大哥哥。”
谢照洲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阴沉的眼神突然顿住,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他们在小夜灯底下躺着,不知道躺了多久,谢遂都已经陪着廖燕婉他们从医院回来,敲了敲门,想给他们送药。
谢照洲没不让他进来,但他牢牢地抱住宁时雪,将他挡在怀里,像个护食的狼崽子,浑身炸毛,不给他看宁时雪,也不给他碰。
谢遂什么都没说,也没碰,就这样出去,让老管家过来照顾他们。
卧室有点冷,谢照洲抱着宁时雪钻到被子底下,宁时雪乖乖地趴在他怀里,雪白柔软的脸蛋蹭到他颈窝上,他满怀都是暖的。
老管家推开门,就发现他们都挤在被子底下,像什么依偎取暖的小兽,宁时雪还睁着双大眼睛,他忍不住笑了笑,见谢照洲心情好了一点,就拉他起来,给他脸上擦药。
谢照洲捂住宁时雪的眼睛,宁时雪拿小手掰他,他都不放开,莫名不想让他看,脸上擦了药很丑,这个外星幼崽是个颜控。
“嗯。”宁时雪急出软软的鼻音,头顶的小软毛都蹭到翘起来,才终于挣扎开,他怀里还抱着那个水晶奖杯,举起来递给谢照洲。
谢照洲没要,他让老管家收着。
老管家接过去,然后揉了揉宁时雪的头发,那双苍老的眼都弯起来,“宁宁这么勇敢啊。”
这个家里没人会做这种事。
他只是个佣人,不敢跟廖燕婉对着来,谢照洲每次挨打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谢遂也不会反抗父母,他要权衡的事情太多,身上的枷锁很沉重。
只会私下来找谢照洲。
谢老爷子最在乎的就是公司,谢氏总裁这个位置也是真的忙,他的子孙这么多,他管不过来,很多事情是真的不知道。
就算偶尔撞见一次,他当面训斥廖燕婉,廖燕婉扭头也只会变本加厉,他根本不知道她背后又做了什么,当然也不会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