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最后一天, 天气已经转寒,小区四周的银杏树叶子已经变黄,风一吹, 纷纷坠落。行人走在路上,冷风一吹, 顿时凉意四起。
容卉穿了一件黑色毛衣, 下面配着一条深黑色的牛仔裤。脚下的鞋子是短靴,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皮肤, 把少女的娇俏和青春完美的给勾勒了出来。
明明是简单不过的穿着, 可容卉皮肤白,气质好, 再加最近她长高了不少,乍一看仿佛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似的,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今天是星期一,她向老师请了半天的假, 一起和容越参加了孟仲熙的葬礼。容越穿了一套纯黑色的西服, 里面配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要不是他神情太过于严肃, 这一身笔挺的西服让他的气质看起来更加的出尘脱俗, 玉树临风。
容越平时喜欢穿休闲装, 除了一些特定的场合外,西服他向来是不碰的, 嫌弃穿着这样合身的衣服干起活来手脚不方便。
这对兄妹如果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是百分之百地高。可惜, 今天他们两个搭着霍砚白的加长林肯车,沉默是金。
一路上, 霍砚白为了缓解气氛, 特意讲了几个笑话, 可容越跟容卉都没有笑。霍砚白只好自己苦哈哈地笑了笑。
容越看着窗外的风景,眉宇间布满了哀伤以及忧愁。坐在他旁边的容卉时不时地转头看看他,默默地握住了容越放在位置两边的手。
哥哥的不开心,哥哥的情绪低落,瞬间传染了容卉,也让容卉低着说不说话。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哥哥。
哥哥失去了人生中的挚友,也失去了曾经的梦想,这种难受只有失去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也许只能靠时间来治愈人生中所要经历的伤痛吧?
可容卉真的不想哥哥这么闷闷不乐。
她抓着容越的手,凑过去安慰他:“哥哥,你还有我,卉卉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容越闻言,转过头看了看自家的妹妹,发现她最近这段时间,不仅长高了不少,五官也越发越娇俏可人,仿佛像是张开了一样。
嘴唇抖了抖,最终容越轻轻地“嗯 ”了一声。
葬礼举行在孟园。
几乎蓉城大半个上流社会的人都来了,孟家的当家人是孟仲熙的大哥孟仲瑞,正值青年的他神情肃穆,长风而立地站在门口,礼数周全地答谢着一一来参加葬礼的人。
传闻中的孟大少,从小就当做接班人培养。无论是从言谈举止方面,还是为人处世上,都被各家长辈们津津乐道,向来是圈内的模范人物。
容卉今天一见孟仲瑞,发现他真的跟传闻中一样,忍着悲痛一一鞠躬道谢所有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以一人之力顶起了孟家。
因为孟氏的董事长,也就是孟仲熙跟孟仲瑞的父亲过早地离世。可想而知,孟仲瑞是用怎样的辛苦撑起了公司,以及撑起了整个孟家。
照片上的孟仲熙笑得十分灿烂,仿佛活了过来一样,看着前来吊唁的人们。
容卉跟着容越去给孟仲熙上香,忽然感到了很难受。她看到了孟家的女眷,孟太太跟孟佳音,两个人默默地低着头,默默地哭着。尤其是孟太太,哭得已经嗓子哑了,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仍旧还在哭。
过了一会儿,容卉看到了裴寒走上前。
他气质清冷,神情肃穆,上完香,和孟佳音说了几句话,还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容卉觉得很奇怪,她所知道的裴寒不像是一个主动会上前跟女生攀谈的人。他向来对人冷冷的,而且不是很熟悉的人并不擅于言辞。
他什么时候认识了孟佳音,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在怜香惜玉?容卉一方面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小肚鸡肠了,都这种时候了,居然在计较这方面的事情。可另外一方面她在心里却在不断的猜测着裴寒跟孟佳音之间的关系。
裴寒转身的时候,发现容卉也在,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视线交汇处,他朝着容卉点点头,用嘴唇说着两个字:等我。
容卉忽然间不那么胡思乱想了,裴寒仍旧是他的小哥哥,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会有亮光。
棺材被抬走的时候,孟太太不肯,一直趴在上面喊着孟仲熙的名字。最后,孟太太要求孟仲瑞开馆见小儿子最后一面。她俯下身,满头黑发掺杂着几丝白发,早已不像之前的那个礼数周全,谈笑风生的贵妇人了。
现在的孟太太只是一个失去儿子的可怜人,向来精致的妆容早就不复存在,她的眼里心里只有死去的儿子。
“仲熙,”孟太太趴在棺材的边沿,嘶声裂肺地喊着,“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抛弃妈妈走了?仲熙,我的儿子啊!”
这一声尖叫,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落泪了。
失去老婆的男人叫寡夫,失去父母的孩子叫孤儿,那失去孩子的父母叫什么呢?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围有人在小声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唉,孟仲熙年纪轻轻就去世了,难怪孟太太要哭成这样了?”
“不是说找到适合孟仲熙的心脏了吗,据说做了换心手术,孟仲熙肯定不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