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被人完虐的颜二老爷羞愤交加,让他晕死过去人事不知吧,他看曾氏说晕就晕了,为何他却仍然清醒?
还有阿旺和阿财,这两个恶奴,为何还不来救主?
其实颜昭石是冤枉了阿旺和阿财。
并非是阿旺和阿财不想来救他,而是他们也自顾不暇。
先前几个女人打架,围观的人顶多看个热闹,虽然颜家可恶,可无论如何,这也是人家的家事,热心肠如张五嫂这种,虽然满腔愤慨,却也只能破口大骂,不能冲上去帮着打架。
但是阿旺和阿财掺和进来,口口声声要绑走颜雪怀,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那些知道阿旺和阿财身份的人,全都在看颜昭石挨揍,举人老爷被个十来岁的小孩子骑在身上抽嘴巴,多有意思?女人打架有啥好看,回家夸几句邻居小寡妇肤白肉嫩,自家婆娘就能上演全套武行让你看个够。
除了这些人以外,大多数围观百姓并不知道阿旺和阿财的身份。
阿旺和阿财刚才站在人群里,这会儿忽然冲进“战场”,大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地痞无赖想要浑水摸鱼趁机非礼良家妇女。
药铺二掌柜家的大小子,跟着他爹来李食记吃过好几次,昨天老板娘给自家闺女炸小麻花,见他来了,还送他一包,让他带回去给弟弟吃。
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漆器店大师傅的两个徒弟,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又都是火爆脾气,最爱听的就是七侠五义。
三个小子没有商量,不约而同地冲了过去。
北方人的身板本就比南方人普遍高大,这三个小子的个头,在北方人里也是大个子,牛犊子一样,比阿旺和阿财高出一头。
阿旺和阿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打得他们鬼哭狼嚎,若不是漆器店的大师傅闻讯赶过来,喝住了自家徒弟,阿旺和阿财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师傅,我还没打够呢。”
“我也没打够!”
“滚回去干活,今天不许不出来了。”
大师傅像赶驴似的赶着自家徒弟回去,药铺二掌柜不乐意了,人是三个小子一起打的,现在你家那两个打完人就走,万一把人打坏了,医药费岂不是全让自家出?
“别走,医药费咋办?”
大师傅的二徒弟闻言,提起酒钵大的拳头对着阿旺:“你让赔医药费?”
“不赔不赔。”阿旺抱住脑袋。
“你身上的伤哪来的?”二徒弟又问。
阿旺忙道:“我自己走路摔的。”
一旁的阿财也连忙附和:“对,我们眼神不好,走路摔的。”
二徒弟这才看向二掌柜:“叔,行了吧?”
二掌柜松了口气:“行了。”
不过二掌柜还是不放心,让自家儿子跟着大师傅的两个徒弟一起走,他还留在这里。
果然,人群外传来喊声:“五城司的人来了!”
五城司的人之所以能来,并非是有人报案,而是但凡是如灯市街、会昌街这样的繁华地段,五城司的人每天早晚都会转一圈。按理说这个时辰会昌街,正是各家铺子打扫卫生准备开门迎客的时候,逛街的人并不多,一眼望去,街头看到街尾。
可是今天却聚满了人,大半条街的人都聚在一起,五城司巡视会昌街的,和前不久在欧阳惠家发现尸体的是同一拨人,这两处离得不远,因此看到这边围满了人,五城司的人心里便敲响了警钟。
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让开,让开!”
看到来人是五城司的,百姓们纷纷躲闪,让出一条通道。
曾氏原本已经醒过来了,听说五城司的人来了,她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孙氏却是挣扎着爬起来:“官爷官爷,快抓了她们,她们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高婆子刚才挨了颜雪怀一脚,现在已经爬起来,她不敢去打颜雪怀了,就捡着看上去最弱的吕英儿动手,吕英儿被她抓得披头散发,高婆子手里还扯着吕英儿的头发。
五城司的人只是看了几个女人一眼,便被躺在地上的阿旺阿财以及被董小白骑在身下的颜昭石吸引住了。
几个人走到阿旺阿财身边,问道:“这两个人怎么了?”
二掌柜庆幸自己没走,他连忙说道:“他们是自己摔的。”
阿旺和阿财躺在地上,压根没弄清楚来的是什么人,生怕再被打,连忙抢着说:“我们自己摔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顺溜了,刚才说过一遍了。
另外几个五城司的人则走到颜昭石和董小白身边,将董小白扯了下来,喝道:“这是怎么了?”
董小白大声哭道:“他打我,他打我的脸。”
董万千挺起胸膊,撸着袖子,指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颜昭石说道:“这个老白脸欺负我弟弟,你们看我弟弟的脸。”
果然,董小白那张胖乎乎的小脸上清清楚楚几个红指印。
旁边看热闹的纷纷做证:“是啊,那人还是举人呢,让两个男的去绑自己的闺女,臭不要脸,这小孩看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打人家孩子,好在人家的爹没在,否则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