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有一天,皇祖母也很生气,比今天还要生气,他听乳娘说,是朝堂里的大臣们想让裕王继位,皇祖母这才生气的。
就在那天晚上,他的生母高太妃便薨逝了,乳娘告诉他,以后一定要听皇祖母的话,无论皇祖母说什么,他都要说好。
他问乳娘,是不是等他长大以后,就可以不听皇祖母的话了?
乳娘摇头,说她不知道,然后乳娘便抱着他哭了起来。
乳娘在他耳边说:“哥儿,太妃娘娘对奴婢有恩,奴婢一定会护着哥儿长大。”
第二天早上,宫里的一口井里,发现了乳娘的尸体。
大家都说,乳娘是舍不得高太妃,追随高太妃而去。
可是柴冉知道,他的生母高太妃只有二十二岁,身体很好,他从没有听说生母有心疾。
乳娘更不会自尽,乳娘说过,一定会护着他长大。
柴冉缩起肩膀,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椅子里,他听到许怀义还在不疾不徐地说着清圆的事,这一次,柴冉听明白了。
裕王的人差一点就进京了。
屋里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太皇太后把小几上的茶具全都拂到了地上。
柴冉把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指节微微发白。
卫明怎么还不来呢。
正在这时,他听到太皇太后说道:“宣定国公,让定国公来见哀家!”
柴冉松了口气,对了,还有定国公。
定国公齐慰还没有过来,卫明却抢先到了。
果然,卫明只是几句话,太皇太后的怒气便烟消云散。
卫明使个眼色,飞鱼卫许怀义和吴铎便告退了,见他们走了,太皇太后看着卫明,似笑非笑:“这么大的事,你倒是不急,说吧,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卫明生得唇红齿白,虽已人到中年,但依然是个美男子叶老夫人在此之前听福生说了珍珠的事,也听说他以前在药铺当过学徒,便以为珍珠从大户人家出来之后,便去当伙计了,便也没有再问,宝贝孙子说的事,她自是会一口答应。
武杰和武瑞早就听大壮大牛说起过珍珠,现在珍珠搬来和他们一起住,两个人便跃跃欲试,仗着离叶老夫人的院子远,大半夜不睡觉,拉着珍珠切磋武功,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全都顶着黑眼圈。
上午的时候,大武和二武回来,听说他们三人切磋武功的事,仔细一问,原来还是珍珠完胜。
大武和二武哈哈大笑,各自指着儿子教训,就该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叶老夫人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出城了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前不久,大武得到消息,有一个名叫霍同行的老军官卸甲归田,回到老家牛城。
金环公主和亲的那一年,霍同行时任大同总兵史永的副将,后来史永被马贼所杀,霍同行以及另外三名副将都被降职,先后离开总兵府,霍同行则被贬去了屯卫。
十几年来,霍同行一直都在屯卫,管理军户屯种。
霍同行年轻时双腿受过伤,落下病根,如今上了年纪,渐渐不良于行,半年前,霍同行卸任回到老家,深居潜出。
大武和二武此番离京,便是到牛城求见霍同行。
从新京到牛城有一千余里,大武和二武是五天前动身的,即使快马加鞭,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刚到牛城,可他们却已经返回了新京。
大武解释道:“回老夫人的话,我们兄弟刚到清圆县,就返回来了。”
“清圆县?那离平城也不远啊。”叶老夫人微微蹙起眉头,清圆县归平城府管辖,距离新京不过二百余里。
“现在清圆县城的城门已经关了,有官兵把守,但凡是像我们这样,拿的是县衙开具的路引的,全都不能通行,官兵只认军队的牌子。所以我们只好返回来,想请福生少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换个牌子。”
叶老夫人诧异:“那么逃难来的百姓呢,他们恐怕连路引也没有,更别说军队的牌子了。”
大武点点头:“老夫人说到点子上了,清圆县城关闭城门,主要就是为了不让百姓进京,我们一路之上,看到的流民并不多,现在想来,流民都被挡住了。”
叶老夫人叹息,不让流民进京,虽然有利于新京的安定,可那些逃难的百姓怎么办?
“等小韬回来,你们和他说吧。”
叶老夫人又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柴晏也在听陆锦行说起清圆封城的事。
“还好,咱们的人先走一步,否则这会儿还要去找军牌。”陆锦行得意洋洋,那天柴晏刚刚吩咐下来,他便连夜把人派出去了,若是晚走一两天,怕是真的出不去了。
柴晏略一思忖,问道:“清圆封城的事,我们事先为何没有得到消息?”
陆锦行一怔,完了,他得意得太早,七爷还是抓到了把柄。
“我也觉得奇怪,我怀疑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清圆那边自己的主意。”
“自己的主意?”柴晏看着他,良久,问道,“家里是不是有行动?”
陆锦行张张嘴,又张张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三爷,三爷的人混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