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柴晏还没有回府,颜雪怀便听说了一件事。
早朝上,有御史弹劾端王,端王大怒,当着皇帝与满朝文武,抡起拳头打了那位御史,陆锦朝仗着自己与端王是打小的交情,想要出手阻挡,却被端王飞起一脚踢出老远。
众所周知,陆锦朝是太子的人!
太子当即变色,喝令金吾卫将端王拿下,端王勇武,在大殿之上与金吾卫交手,竟然没有落败,最后太子抢过弓箭,一箭射在端王手臂上,金吾卫趁机一哄而上,将端王制住。
这边闹哄哄的刚把端王带下去,就听到太监尖声叫道:“陛下,陛下!”
皇帝急火攻心,昏倒在龙椅上。
好在今天不是朔望朝,早朝的大臣并不多,太子下令关了宫门,所有大臣皆不得出宫。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据说龙体大安了,宫门才重新开启,惊魂未定的官员们才从宫里出来。
珍珠飞奔着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颜雪怀。
“王爷呢?”颜雪怀声音平静。
“庄王爷和咱家王爷,全都留在宫里了,对了,刚刚在路上遇到端王府的马车,正急匆匆往宫里去,想来是端王妃和世子他们。”珍珠心有余季,往常端王府的马车一出来,路边的人无论认不认识,都会停下来冲着马车施礼,待到马车在面前走过去,才抬起身来。
可是今天,端王府的马车走过去时,路边的人避之不及,就像是隔着车厢,端王府的霉运也要沾到他们身上一般。
颜雪怀哦了一声,道:“端王妃和世子想来是进宫求情的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哪里还能求情,他们现在进宫,就是在外面跪着。
“来人,去问问府里的食材还够吃用几日。”颜雪怀吩咐。
片刻之后,木香便回来,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去问过了,这会儿天气凉了,府里的粮食至少够吃一个月,菜蔬和鱼肉够吃五日,就是山泉水不够了,顶多能坚持到明天。”
颜雪怀道:“山泉水没有就没有吧,井水也不是不能喝。”
木香垂道:“是。”
颜雪怀又道:“既然够吃够喝,从现在开始,把各个府门全都关了,所有人等不得出府。”
她又对珍珠说道:“你去请长史大人过来。”
朝堂上发生的事,长史自是也已经听说了,他正在庆幸,自家王爷没有卷进去,听说王妃有请,长史怔了怔,猜到可能也是因为今日之事,他连忙跟着珍珠去了东路。
这位长史以前是国子监的,据说皇帝之所以让他来睿王府做长史,是因为他在国子监时,素以脾气好着称,所以皇帝觉得,他来给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小儿子做长史最合适不过。
现在,这位脾气好的长史,站在颜雪怀面前,眼底眉梢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颜雪怀有些同情这些做长史的了,皇子们犯错,皇帝不会认为是自己教子无方,反而会迁怒于长史们,认为是他们没有尽责,甚至还会认为皇子是受了他们的挑唆。
现在这个时候,最恐惶的长史,应该就是端王府长史,而自己府里的,自是最觉佼幸的那一位。
“不知王妃叫下官过来,所为何事?”长史恭敬地说道。
颜雪怀微笑:“宫里的事,长史大人想来已经知晓了,我让你过来,是想请长史大人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睿王府官吏与清客,无论有无品级,皆不得出府。”
长史一怔,忙问:“回家也不行吗?”
颜雪怀道:“不行。”
“这......睿王爷还没有回府,不如等睿王爷回府,再做定夺,王妃,您看呢?”长史抹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颜雪怀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初:“睿王爷尚未出宫,宫里的事便已经传了出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这会子想来全都知道了。
长史大人,你为官多年,瞬息万变的事,难道还少吗?”
长史怔了怔,暗道自己真是湖涂,今天的事,哪里只是端王府一家的事,王爷们同气连枝,一个出事,其他的哪一个也别想把自己择干净。
长史又抹一把头上的汗珠子,躬身道:“是下官目光短浅,下官马上去通知,王妃放心,睿王府一干人等,绝不会离开王府半步。”
颜雪怀微笑颔首:“辛苦长史大人了。”
“不辛苦,不辛苦,下官份内之事,份内之事。”长史告辞,片刻之后,睿王府大门紧闭,就连伸到墙外的树枝子也被拽了回来。
李绮娘也听到外面的消息了,其他官员全都从宫里出来了,齐慰和柴晏却没有出宫。
李绮娘让大牛到睿王府看看,大牛回来告诉李绮娘,睿王府关了府门,他没能进去。
李绮娘想了想,道:“传我的话,把府门关上,你和大壮多带几个人去书院,接小满回来,顺便给他请假,这几天就不要去上学了。”
至于周小白,李绮娘不担心,有皇长孙呢,周小白是最安全的。
果然,大壮和大牛把小满接回来,一问才知道,皇长孙从昨天就没去上学,据说是书院里有几个学生患了风寒,虽然已经告假了,可是东宫担心会过了病气,昨天便给皇长孙告假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