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你说什么,晋阳城内的粮食,价格高达10文钱一斗?”
晋阳城外,别院。
刘文安事无巨细的阐述晋阳城内情况。
关宁想到粮价会涨,但是没想到涨这么多。
“是!少公子,两月之前粮价就开始猛涨,最近几天达到价格顶峰。”
关宁端着下巴。
战时缺粮。
粮草价格高于珍珠皮革,无可厚非。
但这么高,已经超过寻常人家能接受的限度。
富庶之年,粮价3文钱一斗。
遇到些小的灾荒,也不过5、6文钱。
可今年……猛涨至10文。
让市井小民可怎么活呀?
王初冬秀拳紧握,咬牙道:
“都是该死的商家,趁着战时哄抬物价,这是扰乱市场规则,是奸商行径。”
刘文安看着王初冬,接话道:
“唐国公曾派人监管市场,平抑粮价,可是收效甚微,一些商家见到要抑价,就直接关门不卖,无奈之下,唐国公也只能选择冷眼旁观,坐视不理。”
粮食是生活必需品。
没有吃的怎么活?
粮商就是拿捏住百姓的这种心理,沆瀣一气,才敢如此有底气的对抗唐国公府。
关宁冷静的分析道:
“刘管家,这事可怪不的粮商,粮价疯涨,跟粮商的关系并不算太大。”
“嗯?难道不是这些奸商导致的?”
关宁眼神肯定的摇了摇头。
粮商就是个卖货的,他的背后,一定有资本势力的支持。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王初冬刨根问底,她发现关宁愈发博学。
与关宁对话,能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学到很多常识。
开阔见解,增长见识。
“这第一,是今年太原大旱,在大多数百姓心中,今年收成一定不好,粮价自然水涨船高。”
冬儿点点头,关宁的话一针见血。
物以稀为贵。
缺什么,什么的价格就高!
“第二嘛,是战时缺粮,粮食的需求量变大,价格也会变高,这叫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冬儿并不知道这四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但从宁弟的嘴里说出来,很有文化的样子。
“只有这两个原因?”
关宁抿嘴,又道: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世家贵族囤货居奇。”
“他们在和平年间大量收购粮食,然后趁着战时拿出来卖,哄抬物价。”
“粮商背后的操控者相互配合,互通有无,如一股麻绳般团结,靠卖粮吸百姓的血。”
“以上三个原因,都是造成粮价高涨的根本原因。”
王初冬俨然变成小迷妹。
“这样说来苦难的还是百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粮价疯涨?”
关宁想了想,道:“有!”
“什么办法?”
“知晓天象,窥测天气,在干旱时引水灌溉农田,洪涝灾害时开挖水渠,保证每一年的粮食大丰收,坊间家家有余粮,粮食的价格就涨不起来。”
说了等于没说。
王初冬也知道家家有余粮的话,粮店的粮食会滞销,价格自然涨不起来。
关键是,如何知晓天象,窥测天气?
王初冬的记忆里,关于窥测天气,古人留下了几句谚语。
朝虹雨夕虹晴。
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没腰。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夜色朦胧,不是起风就是起雨。
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
可这些谚语……并不管用。
关宁看着王初冬茫然的样子,自信满满的说道:
“冬儿,你别担心,我是大气象师,可窥测天气,知道何时刮风,何时下雨。”
“又吹牛!”
王初冬直接翻白眼。
这给你能的。
你咋不说你是雷公电母?
关宁不理会王初冬的嘲讽。
他让王初冬准备笔墨纸砚,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
大约过去两个时辰。
等关宁打开房门,夜已沉沉。
关宁坐在床头泡脚,王初冬则在一旁伺候着。
“冬儿,我哥今天不是派了两个伙计,你把他们和刘管家一起叫过来,我有事吩咐。”
王初冬看了看窗外,月色朦胧。
“少公子,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你的病,需要静养。”她打着哈欠,上下眼皮如灌了铅一样,快要睁不开。
“不行,时间紧迫,冬儿你现在就去。”
冬儿拗不过,只能出去叫人。
没过多久,刘文安带着新来的两个伙计就出现在关宁的房间里。
看着这个年纪不大正能量十足的家伙,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少公子有何吩咐?”刘文安问道。
关宁摆摆手,示意几个人坐下不要紧张。
“刘管家,你们三个人中,可有工匠,可看得懂图纸嘛?”关宁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