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正中心广场上,一座祈雨的祭台正在搭建之中。
周围,诸多看热闹的百姓将祭台围绕的水泄不通。
刺耳且嘈杂的议论声,不断传出。
“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是唐国公府的李世民公子,命人修建祈雨祭台,听说唐国公要代表百姓祈雨!”
“祈雨?好事!唐国公心系百姓啊!”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说出这么丧良心的话。”
“太原干旱数月,唐国公诚心代表百姓向上苍祈雨,难道不是好事嘛?”
“当然不是!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唐国公却还在大兴土木,何其愚蠢?”
“你敢侮辱唐国公,不想活了?”
“实话实说而已!”
百姓对祈雨之事褒贬不一。
悠悠众口难堵。
谁说什么都有可能。
事态发展在李世民意料之中。
祈雨是好事还是坏事,要看最后的结果能不能成功!
嘉鱼居。
是晋阳首屈一指的酒楼,坐落在祈雨祭台的正对面。
出名的不仅仅是嘉鱼居的菜肴,还有其内独树一帜的酒姬,穿着青衣水袖上酒。
二楼,雅间内窗边,摆放着一桌山珍海味。
两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就坐在桌旁,饶有兴致的盯着搭建祭台的工匠。
个头小一些的李元吉端起酒杯,冷笑说道:
“大哥,你说二哥这次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面庞冷峻,气质成熟的李建成不说话。
他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楼下。
卖力搭建祭台的工人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目中无神。
李元吉自说自话。
“父亲提出求雨收拢民心的想法,你我避之不及,二哥却主动的凑上去。”
“你我都知道,祈雨能不能成功,靠的是天数。”
“毕竟,谁又敢说老天爷一定会下雨?”
“祈雨若是失败,父亲就会对二哥产生信任危机,大哥即将坐收渔翁之利。”
明明什么都没做。
却好像什么都做了。
李建成考虑深远。
老爹唐国公李渊还未起兵,他已经在思考以后夺嫡立太子的事情。
而李世民作为有力竞争者,让李建成压力山大。
同为唐国公的儿子,难免会被拿出来做对比。
不管从文采诗书、沙场论兵、行事风格、品质意志,李世民都完胜李建成。
李建成还能安稳的坐在这,是因为他嫡长子的头衔!
“呸!”
李建成将喝到嘴里的酒一口吐出来,表情狰狞且凶狠。
“世民昨日建议父亲三日后祈雨,他哪来的底气,难道不害怕祈雨失败?”
李元吉浑然不在意。
“不知!估计是听哪个江湖骗子忽悠的,反正不管失败还是成功,对咱们都没坏处。”
李建成不知道该怎么开导自己这个弟弟。
李元吉依附于他,对他唯命是从。
心有大志却胸无点墨。
李建成压根没把李元吉当成竞争对手,而李世民则像一只凶猛的钢铁怪兽。
“元吉,你昨天没注意到世民的眼神,坚定有力,就仿佛父亲祈雨一定会成功一样。”
“府中谋士武将多有反对。”
“只有世民一人坚持,这份自信从何而来?祈雨失败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李元吉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但凭他的心智,想不通李世民坚持的原因。
只能归结到性格。
二哥从小就是一个有主见,下定决心后,就一定要去执行的人,谁劝都没用。
李元吉啃着鸡腿。
“大哥,怕什么?”
“谋士武将反对,说明这些人也难以预测何时降雨。”
“二哥的坚持,是一腔孤勇,他会为自己的鲁莽和执拗付出代价的。”
李建成闭着眼,吐出一口浊气。
心乱如麻。
“更难以理解的,是父亲同意了世民的想法,父亲经历了纠结的心理过程,最后还是同意了!”
李元吉哈哈笑道:
“父亲对二哥也没信心!”
“大哥,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说,事情失败,你我兄弟,不会承担一点责任。”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不开窍!
难怪李世民不拉拢李元吉,任由他归附自己。
妥妥的一个短智少年。
“三弟,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若是父亲,是喜欢敢说话、不怕承担责任、勇于解决问题的人?”
“还是喜欢怕事后追责,一言不发的人?”
李元吉直接噎住。
李建成的话,如雷贯耳,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二哥好重的心机!”
嘭!
李元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后知后觉自己和大哥在父亲那里棋差一朝。
“咦……大哥你看,是二哥!”
顺着窗户。
李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