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的身影消失在晋阳城街头之上。
关宁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公子,你已经在门口站了快一刻钟的时间,还是赶快回屋吧,免得着凉!”
王初冬在一旁善意的提醒。
关宁这才感受到丝丝寒意钻入骨髓。
“玄奘法师不愧是当代名僧,这趟前往西域,艰难险阻,玄奘法师却毫无惧意。”
关宁承认,他没有像玄奘一样的勇气。
就算是有勇气,他也不会做出和玄奘一样的选择。
人生七十古来稀。
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只剩下五十年!
五十年再分成日夜,就只剩下二十五年的好光景。
人生苦短……
那该行乐的时候为什么不行乐?
年少不知米青贵,老来只能空流泪!
“玄奘法师梦想成为名垂千古的圣人,而我关宁,只想贪财好色,做个俗人……”
说完。
关宁颤颤巍巍的扭身,向着关府院内走去。
王初冬跟在关宁后面,为他披上白色狐裘织成的披风。
“少公子,你说玄奘法师会不会骗了咱们关府的钱,然后不去西域求取大乘佛法,选择跑路?”
关宁骤然问道:
“为何会这样问?”
王初冬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感觉玄奘法师虽然出家,却心系名利,此番前往西域,目的似乎并不单纯!”
“而少公子虽然喝酒吃肉,却有一副菩萨心肠……”
王初冬不是在溜须拍马。
就拿玄奘西行的这件事来说。
哪里会有只见过一面的人,听到玄奘深情的陈诉一番,就拿出一大笔钱拱手相送?
全天下。
恐怕也只有自家公子会做这样的傻事!
关宁默然。
两个人回到屋内,关宁脱掉披风,将茶杯抱在怀里取暖。
“玄奘法师不是那样的人,冬儿,你误会他了,玄奘法师一定会将真经带回来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我也不说!
王初冬凝眉。
“但愿如此……少公子,今日可有什么行程安排?”
关宁黑脸道:
“本公子为了给玄奘法师画山河地理图,一夜未睡,今日无行程安排,补觉!”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是要把本公子累死吗?
关宁吸溜了口稀饭,整个人便魂不守舍的扑倒在床上。
才睡不到半个时辰,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关宁的美梦惊醒。
梦中。
他正在和突厥小部落公主阿史那妙雪在草原上……
刚解开裤腰带,梦醒了!
紧接着。
头脑的刺痛感再次传来,眼皮如灌铅一般。
“该死!”
关宁爆了句粗口。
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然敢在我关府的院落里大喊大叫?
不想活了?
院落中。
声音依旧此起彼伏,没有停歇的意思。
“恩师,恩师!”
“冬儿姑娘,恩师在哪?”
“对,我们要找恩师,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恩师面陈!”
来的三人。
正是关宁麾下的三个学生,张举之、陈申和王元。
三个人怀里抱着厚厚的书籍,书页泛黄,用针线装订整齐,页边被翻的发黑。
他们状若疯狂,神情亢奋。
这本书籍,可是他们最近几个月的劳动成果,智慧结晶!
王初冬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声说道:
“你们小声些,公子刚刚躺下!”
“刚刚躺下?”
几个人不解。
王初冬便将关宁熬夜为玄奘法师绘制舆图,并重金相送的事陈诉一遍。
三个人听完,表情各异!
如果是他们。
八成会把玄奘当成欺世盗名来骗钱的妖僧!
但是恩师。
想都没想,便鼎力相助。
就算玄奘真的将大乘佛法求回来,对于恩师又有什么好处呢?
三个人都知道关宁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不知道究竟意在哪里!
张举之看了王元和陈申一眼,然后对着王初冬说道:
“冬儿姑娘,既然恩师在补觉,我等不能打扰,如此,我们守在外面!”
王初冬茫然道:
“天气冰冷,何不在屋子内等候公子醒来?”
张举之苦笑道:
“此事重大,我们必须保证恩师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他,冬儿姑娘就不必费心了!”
听到张举之这样说,又看到了三人坚毅的目光,王初冬便不再继续劝说。
她独自一个人走进屋子,烤火喝茶去了!
“这些读书人到底怎么回事,读书读傻了?”
王初冬努努嘴,吐槽道。
大冬天的!
正常人谁会守在门口?
一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关宁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