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踱步而转,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双方争锋场面,一边又问:
“可探清有多少人数?”
“据说足有千人左右。”汉子不确定的回答:“老爷,小人收买者并非哨骑,不通探马之术,未必瞧的仔细,数目也不一定无误。”
“便有谬误,也不会太大。”文士拍掌笑道:“袁公既派出这般人数的骑兵,可见图谋并非此彭城一地,而是有北上徐州之心矣。”
听到这话,中年汉子面露迟疑:
“老爷,袁术为一方诸侯,一千骑兵对他而言未必算什么大手笔,更不能说...”
“汝是北人,此言却是想当然了。”
文士直接截断他的未尽之言,心情大好下,难得解释道:“要知北人善骑,南人善泳。”
“而袁公目前所占扬州之地,不但缺良马,更缺善骑的兵卒。”
“当然,袁公尚还坐拥豫州,此地倒是畜宜六扰,只是单论蓄马,骑兵,却实逊于兖、雍、幽、并四州。”
“所以,一千骑兵其实已是极为不易了。”
“何况你要知道,袁公既是图谋徐州,极大可能是两路并进,一路由豫州出发,一路则由扬州出发。”
“单是攻彭城这一路便有这般兵力,可见袁公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啊”
见汉子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文士笑了笑,又问:“目前城防军军伤亡如何?”
“伤亡不轻。”汉子思索了片刻,回道:“粗略来算,应有四五百人了。”
“吾记得你早年也曾行伍。”听到这个回答,文士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此时局面,观之如何?”
中年汉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沉声道:“最多七八日!”
直接说了时间,那就是先肯定结果是守不住的!
“如此甚好。”
文士点了点头,最后一丝顾虑也终于放下。
他低身取出一卷书简,招手示意汉子凑近,递出的时候同时附耳道:
“那便按事先商议的办吧。”
“吾已写好书信,你且去交于城内潘、文等几家本地望族,他等自会配合你去行动。”
“以彭城守军人数,同时看护四面城门已极为吃力,若是此时城内生乱,士卒军心一乱,士气一跌,便再也支撑不住!”
“袁军将军既能突袭攻破外城,想必亦是能将善战,这等良机他应能把握的住。”
“既有骑兵,只需城门一开,便是大局已定,这几家豪族加上吾家亲兵,凑在一起,足够搅动局势,左右胜负!”
“去吧。”
接过书简时候,那汉子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迟疑地看向文士,满脸的欲言又止。
“怎地?”文士讶然地望了他:“还有何事?”
“老爷,今日广陵太守赵昱曾来书信,劝慰夫人,言他已在对州牧陈情,宽赦于您,不日便可成效。”
汉子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劝诫道:“您若是出于对州牧的怨怼,或者急于出狱,其实无须行此下着。”
“毕竟,您也是彭城人啊。”
“便是城守不住,吾也能护卫老爷和夫人脱离险境,安然出城。”
中年人还有未尽之言,他虽非彭城人,可在此地生活多年,也有了感情。
即便是城池难保,他的内心实也不愿做投敌之事。
“哈哈。”文士似是忍俊不禁,想要大笑,却又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引得旁人侧目,笑了两声便止歇,对着汉子戟指虚点:
“你以为吾动此心,行此举,是为了向陶谦报复,或是仅仅为了出此牢笼?”
不是吗?
汉子心有疑惑,一头雾水之际,却见文士笑道:
“陶谦欲举吾为茂才,吾既不允,他为一州之首,便是碍于威严也需惩处于我,吾岂不知?又岂会做妇人态,耿耿于怀?”
“而这牢狱,于他人而言自是困窘绝境,有天无日,于吾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读书罢了。”
“吾更从不曾担心过自家的安危!”
文士不屑冷笑:“曹操杀一边让,便引得兖州俱反,有此前车之鉴,陶谦哪里还有胆量对吾动手?”
“要知吾虽不是章华公那等海内共举的大儒,在这徐州却也算是薄有声名,与陶谦亦无深仇大怨,便是赵谷林不曾上书,吾料亦是不日便可脱身。”
“那老爷你身为彭城人...”汉子愈发不解了,张口问道:“为何要行此...”
闻言,文士凝视了汉子,道:“我拒绝陶谦察觉时,汝亦曾问过,可还记得我当日之言?”
“自然记得。”汉子道:“老爷当日说,非不愿出仕,实不愿仕庸主。”
“不错!”
文士笑道:“陶谦老朽昏聩,岂堪昭之大礼!”
似是被汉子勾起了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