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还有东海。”
王政道:“刘备世之英雄,声名暇耳,此人如今已成了新任的徐州牧,有这等大敌雄踞东海,虎视在侧,我若此时贸然再开战线,只恐后方有失,更有两面夹击之虞。”
“玄德公?”听到王政提到此人,祢衡先是一怔,旋即晒然一笑:“若如此,在衡看来,是主公多虑了。”
“吾料东海今年之内必不会动兵!”
“噢?”王政大感兴趣,侧头问道:“为何?”
“其一,我军屡战屡胜,士气高昂,声威闻世,刘备亦非庸才,自知我军非寻常黄巾可比,怎会主动挑起争端,冒然树敌?”
“其二,东海骄兵悍将不知反几,更有豪族横行,如丹杨兵,臧霸者,能任陶谦驱策,却未必会服刘备,他内部都未稳固,怎会又生外图之心?”
“其三,为何我军入徐州至今,陶谦始终不闻不问?”
祢衡正色道:“方遭大败不久,元气未复,外有袁术窥视,如鲠在喉,非不欲也,实不能也!”
“陶谦无能为力的事情,刘玄德便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不成?”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让王政沉吟良久,终于心中一定。
他此时也必须承认,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这便是先知带来的弊端,一听说刘备如今当上了徐州牧,王政便有些被唬住了!
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平原相的刘备可以一心只想着踩着黄巾上位,但是当了徐州牧后,却不可能再只盯着他了。
见王政微微颔首,面露意动,显是被自己说动,祢衡连忙打铁趁热:“刘备暂不用管,我军已修养两月,亦是恢复精神,足够外图。”
“若要外图,必争先泰山!”
“主公可知,方才衡所言得泰山便得十万精兵,可并非是全指民间募兵。”
哦?王政一怔:“怎么讲?”
“泰山群盗,喧嚣于世,豪族世家,尽是贼匪。”祢衡一字一顿道:“乃至政令不出府门,郡守亦如走狗,”
“这亦是衡一开始所言的,我军若出,便不可求空得一郡,而是要彻底掌握!”
“若要掌握,便要剿匪灭贼,招抚纳用,一旦谋成,衡大胆放言,甚至远不止十万精兵!”
听到这里时,王政浑身一震,眼前一亮。
他目光灼灼地盯视着祢衡,承认自家真正动心了。
却不是因为所谓的十万精兵!
而是...
剿匪!
对于目前的王政而言,兵源他可以不重视,财路却全然不同。
在入徐州之前,王政从来没担心过钱粮兵器这些。
在青州时,打的都是胜仗,自然会有缴获,攻城便会抄家,每得一城,都代表十几家的豪族世家会成为待宰的羔羊予取予夺。
那是王政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可到徐州却截然不同了。
既然要作为根据地了,便不可能再简单粗暴地对待百姓和世家。
而要想让两地长治久安,世家的力量更是不可或缺,最起码目前,王政不可能靠一己之力。
原本的人才匮乏,在琅琊一行后,得了颜、王两家归附,加上祢衡、张昭,已算暂解燃眉之急。
可回到开阳不久,王政却又开始为钱发愁了。
这些时日以来,军政各方面的开支,都在不断消耗他之前的那些积蓄,而收入虽有,却是入不敷出。
这般下去,可就成了坐吃山空。
所以这段时间王政毫无动作,一则是因为刘备,二则,也是王政一直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原本王政是计划取另一地的。
那便是北海国。
一则,此国靠海,无论盐业航运都极为发达,乃是商业重地,可以帮助解决目前窘境。
二则,孔融好对付些,王政完全可以在稳固后方的同时,不动用太多兵力便取得此地。
不过祢衡这段分析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突然发现,刘备暂时没有威胁,而泰山...
也是一条财路啊!
而且相比北海,若能得泰山郡,来钱反而更快!
天下间来钱最快的路子是什么?
是抢劫啊!
吃大户不行,黑吃黑总可以了吧?
“先生所言甚是!”
王政兴奋地问道:“不知泰山群盗,各有何人,分别有多少钱...哦不,是人马?”
“额。”这却把祢衡问住了,不确定地道:
“主公,具体情况衡却是不知,只是听闻其郡盗匪横行,大股过万者亦不在少数,至于数百人的小贼,更是数以百计。”
“那就去问文则吧,我记得他便是泰山人。”王政倒不见怪,长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