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虽不知为何要放骑兵出城,行此险着,自然早有准备,更料到了天军可能会采取的应对,以及该如何应对的举措。
投石机覆盖之余,又有近千步卒涌出城门,列阵桥后,同时间弓弩齐发,阻挡天军的骑兵逼近。
只是战机来的突乎其来,战事结束的却也出人意外。
眼见广陵军的骑兵下一刻就要撞入最前线的骂战步卒,而此时天军负责救援的骑兵尚还离了一里远时,王政正眉头微皱时,却见城头尚锣声忽鸣,铿锵声中,广陵骑兵兜了个圈儿,竟又避开列阵的天军步卒,只是拉射了一波箭雨,射倒了两叁个人后,又在天军骑兵离吊桥尚有一定距离时,已经退了回去。
“这是何意?”王政身旁的亲卫瞠目结舌,一脸迷惑:“怎么这就回去了?”
他跟随王政日久,也长了一些见识。这般匆匆而射,又在急速的马背上,不是什么神射手,怎么可能造成多少杀伤,便是那倒地的几人,恐怕最多也就是受伤罢了。
“争士气而已。”王政笑了笑。
开战至今,看似两方只刚才真刀实枪地交了一次手,实则明争暗斗已经叁次。
第一次,对方虚晃一枪,故弄玄虚,以做惊扰、骚扰;
第二次,王政安排骂阵回答;
再加上刚才的第叁次,敌将派人出城杀出言不逊之辈,所为的目的,皆为振奋己方的士气。
但凡交战,攻守而已。攻不只是攻其城、击其阵,必有攻其心之术;守也并非止完其璧、坚其阵,必有守吾气之道。
《吴起兵法里》要求统军将领“总文武”、“兼刚柔”,具备“五谨”“四机。”
其中四机,无非掌握气机、地机、事机、力机四个关键的因素。
夺其心,便可攻;守我气,便足守,固四机里,气机为上。
但在王政看来,敌将弄出这些花招,却是自曝其短。
“敌将应是一个文官。”他下了判断,看了身边亲卫依旧有些疑惑,不由笑道:“有何不解?”
“既是争士气。”那亲兵见王政主动赐教,便直接问道:“为何只射了一波箭便撤回了?”
“刚咱们骂阵的人中虽数目不少,却都是步卒,绝非他们骑兵的对手啊。”
“何况咱们的援兵当时还未至。”
“你觉得呢?”王政先不回答。
“莫非是看出将军要取吊桥,害怕要地失守,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收回骑兵?”亲兵思忖了会,不缺定道。
“不错。”王政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亲卫跟随他起初时,除了忠心,身体强健外,别无所长,这一年下来,已是长进不少,不算是一个纯粹的粗莽之辈了。
“也正因如此...”王政撇了撇嘴:“我才说守将必是一个文儒!”
“出动前事有预而不废,算是谨慎有谋。”
“可有谋却多变,攻不敢尽全力,守不能克坚忍,既无士之勇敢,亦乏将之决断!”
“此人不足为虑,”他一拍长剑,脸上露出嘲讽似的笑容:“本将更失去陪他继续玩的兴致了!”
“传令,一盏茶后,全军出击。”
“喏!”
.....
“全军突击!”
督促进攻的战鼓声隆隆响起,震天的杀喊上中,天军如怒潮般向前涌去,在此之前的一个半个时辰内,步卒们早已无谓地冒着漫天箭雨将城门外的那些鹿角之类的障碍悉数清空。
此时城门口再无任何障碍,当真是一马平川!
汹涌的铁流带着摄人的呼啸声,几乎是顷刻间便跨越了漫长的距离,直抵城下,王政更是带头攀着云梯向上。
“放箭!”
“朝那翊冠者射!”
城头上响起一身带着惊喜地大喝,似乎发现了王政这个大将类的大人物竟冲杀最前,立刻便要先招呼他。
霎时之间千弩齐发,万箭迸出,同时对着王政这一路招呼。
王政又不是第一次身先士卒了,早已防到此着。直接右手拉着云梯,左手拔出乘胜万里伏,随着一声清啸,青光暴涨,被挥舞地犹如一块完满的光盾,将羽箭尽皆荡开。
同时间他毫不迟疑,继续轻盈踏步,扶摇直上,离城头越来越近。
眼见离城头仅有二丈之距时,城头之上又是一声怒吼,紧接着便是铿锵的金铁声响起,一个敌将不知用什么兵器,竟直接将云梯最上的几个拉钩全数斩断!
又是几人齐齐用力的呐喊声中,王政所在的云梯竟被人直接推开,眼见便要斜斜倾倒。
见此一幕,城下叁军齐齐惊呼。
陡觉身子一沉,王政亦是心中一凛。
舆国城墙不算高,以他的高体质便是跌落最多受伤,不至于致命,可要是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个灰头土脸...
那他这主将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