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性,他笑了笑,温言解释道:“子方,便是徐方、吴胜今日便回到下邳,他们和麾下兵卒长途奔波,多有疲惫,若是立刻遣去豫州,并不合适。”
“此次攻打宁平,事关重大,但是以目前情势,却是不宜调动太多兵力,本将的意思,便和奉高一样,带上几千部曲,老兵新卒混合前往。”
“宁平三城虽是县邑,毕竟其在眼下风云激荡,形势复杂的豫州,却也不可掉以轻心,为策万全,这等兵力非本将亲领前往不可!“
王政亲自前往,其实还有一个好处...
能够显出他对豫州黄巾的重视。
外人不会知道徐州真正的战略意图,只道为了援救盟友,连主帅都亲自上阵,这话要传出去,对名声大有好处。
毕竟眼下,大汉四地黄巾的残余势力,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见糜芳出言反对,王政的态度却十分和蔼,这令一旁的张昭心中一动,胆子立刻大起来了。
当即出列躬身道:“主公,而今北海尚未尽伏,更有奉高战事才息,两边的士卒们皆需要抚恤、犒劳、赏赐,且奉高城被毁坏的部分,需要修葺。北海方面,主公虽已定下请天子诏以令地方的策略,具体的实施还没有正式开展,且日前陈皎才又传信来,言张崇岳等海盗再次大破东来水师,声势益张,越发骄纵,问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千头万绪,都需得主公居高统调。主公若轻离下邳,各项工作势必陷入停顿,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王政沉吟了会道:“奉高方面,我已命昌豨全权负责办理,至于北海那边,待天子诏书下来,以于禁之能,再有张公从旁配合,料亦无甚妨碍。”
这其实并非他的突发奇想,即便没有豫州这支插曲,区区北海,王政也不想亲自处理,早已打定主意交给下属,不过在徐方和于禁之间犹豫良久之后,却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倒不是他对徐方的能力抑或是重臣有了怀疑,而是北海的世家力量更为强势,若要尽快平定,自是快刀斩乱麻最好,这点徐方并非刚强果决的心性,自是于禁更加合适。
“至于张崇岳这些渤海群盗...”
王政笑了笑,从堂上踱步走下,负手傲立在窗漏前,凝望此时外面的春景,三月春风,满院花开,当真一派人间好风光。
“本将已令人回信陈皎,他知道该怎么办。”
少年澹然地说道。
......
东来的南海岸,风暖宜人。
陈皎站在岛边的一处高地上,放目远望,碧海蓝天。一波波的潮水,还而复来的拍打着他脚下的礁石,发出啪啪的声响,连绵不断。海鸟穿越风浪,洁白的海浪,一朵朵绽放如花。
目视前方,陈皎眼前突然浮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霍楷、徐和、张饶...
当初在青州叱吒风云地起义军的首领,除了王政如日方中之外,其他的皆是一个个地彻底消失在这人世间了。
哦,还有他陈皎...
只是,也不知道俺能否走到最后啊。
陈皎沉默了半晌,忽然大发感慨:“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
见平日粗莽的首领突然这般文绉绉的说话,身旁的几个亲兵,也是陈皎的老部下们,面面相觑,似乎很不适应。
这时身旁一个大汉笑着接道:“想不到陈校尉不仅勇勐善战,还情怀细腻,出口成章,真是文武双全啊,像俺王熊却是听都不听懂啊。”
考虑到陈皎这边虽有不少天军,但勇将之上却是不多,这次王政便让已升成三阶的王熊特地过来,一则作为信使,二则也在关键时刻援以助力。
“哈哈,王兄弟。”陈皎看了眼王熊,笑呵呵道:“俺虽是长的像个粗人,其实也读过几年私塾,更曾做过几年俳优。”
“俳优?”
听到这话,王熊略感诧异,他入军时间已久,当日临淄之战时亦是在场,自然知道陈皎进入天军前的身份,不过是一介贼匪罢了,看谈吐亦是流民出身,却想不到对方竟然识文断字,不由大奇,忍不住问道:“陈校尉还学过说书的手艺?”
“不瞒王兄弟,说书是俺家传的祖业,只不过俺嫌它没甚出息,少时又疲赖,不肯好好认字,所以寻了门路,先是改行做了买卖。只是...嘿,出身不行,哪里能将买卖做成?
“正当买卖做不了,俺后面便去做了砍头的买卖,后来将军在青州起事,俺当时兄弟不少,脑子一热,便也揭竿而起了,随后种种,王兄弟也是老人,自然清楚了。”
王熊恍然大悟,赞道,“想不到陈校尉的阅历如此丰富,真是了不起。”
“嘿,这算得甚么?”陈皎难得谦让起来:“俺这么多年忙碌,也不过在青州境内折腾,像将军这般,弱冠之龄便已走出青州,放眼天下,纵横所向,从无敌手,才是真正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