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穿越之初,太过信奉历史的王政未必能对魏延这个出了名的“反骨仔”放心,尤其对方还未入系统,不过如今却是大大不同,对王政而言,不入系统自然要留个心眼提防,却未必便不能重用,至于人品更远不如能力重要。
起码目前对他看来,的确是只看贤愚,不问忠奸!
次日一早,徐州军又再攻城。寿春城池到底坚固,激战半日,依旧不能破之。从第三天起,王政改变了战术,不再每日都攻,而是隔一天打一次,也不再只拘泥白昼,包括夜攻在内,也发动了一两次。
缪林的天气预报真的很准,随着战事的越演越烈,至第三日起,淅沥沥的细雨开始下个不停。
秋季的雨水虽不如夏季充裕,却带着森寒之意,哪怕雨势不大,也会让地面泥泞,城墙湿滑,逐渐不利攀援,并且还会影响视野,而且城外有一些地方,地势较低,营中积水,行走、屯驻不便,短时间内士卒还可忍受,时日若长,雨水如果一直不停的话,必有怨言,某种程度上对攻城方极为不利,
战局获胜的天平,似乎缓慢地在向着寿春方向偏移,但无论甘宁还是杨弘都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方面是城下的王政可是有过冒雨攻城且大获成功的先例。
另一方面,却是徐州军兵临城下数日,他们却还未曾看到扬州各郡县有哪怕一支军马来援,甚至最近的下曲阳、平阿等地,也是一个兵卒都没出现。
......
寿春城头。
杨弘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登城观阵了。
接连派了三四个信使往去汝南,袁术却一直没有消息回信,这让杨弘甚至有些担心,不会是汝南也有什么异变吧?
心忧之下,他已连续两日不曾闭眼睡觉了。
而自前日起,徐州军射入城中的书信,忽然有了个转变,不再用王政的语气,而改用了阜陵王刘赦的口吻,且信中的内容,也从招降转向了造谣。
就其信中所讲,袁术已然被其擒获,不日便可运至城下。若城中文武知趣早降,尚可免死,执意顽抗者,待城破之日,则必满门抄斩。语气一天比一天酷烈,只差“屠城”两个字没有威胁出来了。
当然就杨弘来说,他是绝对不相信徐州所讲之话的。
袁术光是带去的扬州军马便有两万人,而汝南更是其势力大本营,该地本身也有数万人马,纵然变生不测,也绝对有自保之力,岂会轻易落入敌手?
再说了,袁术若真的被擒住了,庐江和汝南恐怕就是传檄而定了,可前日还有军报来说,援军不日就至啊?
所以这分明是王政在令人散步谣言,妄图动摇城中军心罢了!
可惜杨弘忘记了一件事,谣言止于智者,可这世上的智者永远少过愚夫。
杨弘不信,不代表他人不行,三人成虎之下,不久之后,不仅军中士卒,城中百姓,就连些中级的将官,也渐渐对此半信半疑了。
守城,关键不在城内,而在城外。有必援之军,方有必守之城。一旦陷入孤立无援、与世隔绝的状态,那么,困守城内部队的军心士气必然日久生乱。杨弘遥望东南、又转望西南,忧心忡忡,喃喃自语:“怎么至今连一支援军都没出现呢?”
他出神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杨弘转首一看,却见甘宁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杨祭酒。”
“甘将军,怎么了?”
“那赵范到底是怎么回事?”
甘宁沉声道:“信使派去三拨了,每次这厮都说不日发兵,援军将至,可到现在却还迟迟不见!”
“其他地方倒也罢了,那可是下曲阳啊!离寿春不过百里之遥,他的兵马便是爬也该爬到了吧?”
杨弘默然无言,甘宁能想到的他岂会想不到,是啊,下曲阳几乎便是离寿春最近的一座城池了,赵范的援军要来,早该到了...
那为何至今迟迟不见?
此中的原因,杨弘早有分析,不外乎眼见强敌压境,又兼群龙无首,所以自保观望而已。但他不愿把自己的判断讲出来,只是强笑道:“赵范也是北人,其兄当初更为主公尽忠而死,忠心方面必无问题,也许他在等一个时机参入进来,好一举扭转战局。”
“本将知道,他是冀州人么,祭酒莫要忘了,如今冀州可是袁绍的势力范围,还是提防些的好。”
甘宁冷哼一声,又问道:“杨祭酒,往去汝南郡的信使,今日有没有州牧的回信送来?”
杨弘叹了口气,道:“没有。”
“那该如何是好?”听到这话,甘宁的神情愈发阴沉:“围城数日,城中谣言四起,军中的士气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下去恐怕...”却是不再说下去了。
“将乃军之魂,兵之胆,甘将军身为三军主帅,主公更把坐镇寿春的任务交给你,越是紧要危急之时,越不能露出彷徨犹豫之态!”
杨弘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