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只会称呼夫人么?
来日方长,大家走着瞧呗。
......
糜贞是诸女中最为澹然的一个,而若说心情最为复杂,则非霍姒莫属。
虽然和王政相识与微末,但霍姒早有自知之明,晓得随着王政的地位越来越高,自家的出身和过往基本不会有成为正室的可能,能得个“妾”其实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毕竟之前她都是被众人视为“主母”,而那时的步练师不仅没有名分,表面上的身份更是一个奴婢,日常相处时是如何情形自不用说。
也正是因此,想到大婚之后便要和步练师主客移位,以后甚至还要对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行礼拜见,心中失落自然难免,更有幽怨横生。
心境不同,眼前风物便也不同,便如同为妾室的糜贞此时揽镜自照,是自觉“花容月貌”“未来可期”,而当霍姒揽镜自照,看到的却是“朱颜辞镜”“今不如昔”。
今日夜色分明,用完晚膳,霍姒来了兴致,只引了三两婢女,跑去使馆后面的行苑游赏,行至假山池塘之畔,霍姒觉得略有疲倦,便让婢女在一个小亭上铺开软褥,招呼步练师一同落座后,便故作随意的感慨道:“真是年岁大了啊,这才没走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其实如今的霍姒也才年过三旬,若按常理体力不会比前几年下滑多少,只是却有一点,那会的她是个每日都要忙活的农妇,这几年却是成了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虽还是同一副身躯,却早已无法相提并论。
“夫人说笑了。”
一旁的婢女十分机灵,讨好着说:“您如今正是好时候呢,否则上次将军为何其他人都不见,单单召您入宫?还不是想念夫人么。”
听到这话,霍姒俏脸微红,不过想到那日王政召她入宫后,两人一番缠绵时的表现,似乎她的姿容依旧对其颇有吸引力,失落、幽怨的心情不由略有开解。
不过她虽是小户人家出身,却也知道“以色伺君,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的道理,说句难听点的,就算目前自问在容貌上不逊色其他诸女,可毕竟年纪大了太多,如今或许各擅胜场,不分伯仲,可五年后呢,十年后呢?
那个冯夫人的年纪倒是和她相彷,可关键是...对方已经有孕了。
要是一索得男,日后自然不用担心色衰爱弛,失去阿政的宠爱。可自己呢?
想到这里,霍姒摸了摸自家的小腹,锁眉凝思了会,突然问道:“下邳那边可来信了,小宁可劝服那死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