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曹阿瞒?”
袁绍愣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那还能有哪个贼子这般大胆?”
“禀主公。”逄纪面向朝阶上高踞而坐的袁绍,肃然说道:“正是青州王政!”
“王政?”
听到这个名字,偌大的宫殿,突然间人声全消,静至落针可闻。
这也十分合理,今时今日的王政,不仅论地盘势力,乃是当世最强诸侯之一,最重要的还是他近年来的战绩实在过于彪炳了,不仅先后击败了刘备、孙策,以及袁术等数位强敌,连战无不胜的冀州军都在奉高城下正面被其逼退。
即便当时袁谭所部并非全是冀州强弩,可彼时的徐州军亦有大半精锐在北海,可以说王政也非大军悉起,两方兵马若是正面对上,胜败之数,即便以袁绍的骄傲自负,也觉得难以预料。
袁绍呆了半晌,忽然失笑道:“你说刺客不是曹操,吾已是半信半疑,怎么还扯到王政身上了了?逄纪,本将且问你,莫非以为此子乃一愚夫,一庸人乎?”
“自然不是。”
逄纪正色说道:“王御寇以匹夫挺剑,首创大业,三年之间,纵横青徐,鼎立江东,驱刘备于下邳,诛孙策于襄安,擒孔融于北海,克袁术于汝南,戎旗所指,可谓无往不捷,能成这般功业,岂能是一愚夫,一庸人乎?”
“以臣所见,观其豁达宏远,甚肖汉高之风,制胜雄略,不逊光武之匹,此英雄也!”
额...
袁绍这声质问本是怒极而笑,泄愤而喝,却没料到换来的却是自家臣子对竞争对手的大肆吹捧,一时竟有些吃味起来。
好家伙,还什么“甚肖汉高之风”,“不逊光武之匹”,这都快夸出花了,捧上天了啊,你对我都没有说过这么高的赞誉吧?
默然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问道:“你既然如此高看王政,那怎地还会说此子会是幕后指使?”
“若刺客是王政所派,此子但凡不蠢,便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漏洞,比如为什么要安排贯日门的刺客,又为什么要特地找一个齐郡人来做这中间人呢?难道他如今治下九郡就找不出一个能办事的人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仅太过明显,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刻意了。”
一边说着,袁绍一边大摇其头,摆明了不相信:“恰恰是你在桉发当日便查出了这么多“证据”,本将那时便猜到此事绝非此子所为,很明显是有人蓄意嫁祸!”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殿内群臣中不少人亦暗自点头,表示认同。
却不知逄纪亦是早有准备,闻言立刻说道:“主公,恰恰是因为证据太过明显,太像是有人栽赃,而王政又是当世名将,深知兵法,所以臣才觉得王政的嫌疑更大了!”
“哦?”
袁绍讶然侧目问道:“此话怎讲?”
“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逄纪朗声说道:“便如主公所言,若刺客是王政所派,以他的能耐,必然不会让臣这般轻易的查出跟脚,同样的道理,若是其他人意欲嫁祸王政,也该会好好筹谋,如何才能让这“栽赃嫁祸”看上去更为自然,不该这般浅显才是。”
“这...”
袁绍不得不承认逄纪说的颇有道理,他心中其实一开始便认定这次刺客乃是曹操所派,所以逄纪一回报说查清楚了,袁绍便立刻召开朝会,不仅是准备当殿讨论,更准备接下来便展开动员,当场讨论西征兖州的事宜...
可不得不承认,以他对曹操的了解,对方自然是有栽赃王政的理由,可这手段似乎不太像纳思的风格?
也过于简单粗暴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
“臣以为,正是这栽赃嫁祸太过明显,所以恰恰不是栽赃嫁祸!”
逄纪一字一顿地道:“王政为何要安排一个贯日门的弟子,那是刺客女子的身份本就更有机会潜近主公,且身手远胜寻常刺客,这样更有一击必中的把握,若非张将军见事快,主公又得百灵护佑,此贼的奸计险些得逞!”
“贯日门门规森严,若无门主允诺,决不会私自接受委托,做行刺之举,而王政近日所纳的新妾乔绾,正是上代贯日门主的亲传弟子,亦是日后的预定门主,所以此事王政脱不了干系。”
“王政当然也考虑过若是刺客失手的后果,所以便欲盖弥彰,不仅安排了贯日门的弟子,一个齐郡出身的人来做中间人,可惜恰恰是这个管事身上出了纰漏!”
袁绍闻言一凛,“什么纰漏?对了,那个管事你可擒住了?你这般言辞凿凿,是不是那管事交代了什么?”
“禀主公,臣前日刚刚查到那管事的下落,便立刻带人前去围捕,只可惜对方十分警觉,口内更暗藏毒丸,一发现陷入包围逃逃脱无望后边立刻咬破毒丸,当场毙命。”
“那你所言的纰漏是?”
听到这话,逄纪微微一笑,从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