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老天怪罪下来了,先是干旱,后是匈奴来犯,再是皇后害了天花,大启恐有大灾劫,陛下还不打算将凤仪宫的禁制解了吗?”
言淮站在御书房内,同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说道。
他这话已然算是客气了,其实外面人传的是皇后实为不详,从而抵御不过天花,害了病,可这不是他该说的,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
“朕也听了后宫递来的消息,皇后确是好了,先前还一直封着凤仪宫也是宫内一众太医商讨出来最好控制天花蔓延的法子,也是时候该将凤仪宫解封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
“还得问问一众太医的意思,毕竟这关乎着整个皇宫的安危。何况如今这皇后凤印也是皇祖母拿着的,后宫之事也得问问她的意思,朕也不好太过武断了。”
言淮今日势必是要达到目的的,在旁人看来他向来也是肆无忌惮惯了,当下讽笑道:“微臣还真不知晓陛下何时这般听母后的话了。”
皇上当即就怒了:“放肆!怡亲王未免太过横行无忌了!”
说完这话他就觉着不对,他这话不单是讽刺了自己,似是连带着太皇太后的面儿也没给。
言淮嗤笑:“陛下,微臣性子如此,惯来直言直语。”
皇上在旁人看来是喜怒无常的,可一旦碰上言淮总会泄露出不该上位者泄露的情绪来,他自己也察觉了,可总也改不了,或说是他总也放纵着自己不愿去改。
他收敛了情绪,也不再提及这茬儿,只道:“怡亲王就这般着急?”
“能不着急嘛,微臣年岁不小了。”言淮说得坦然,“您和母后不一直操心着微臣的亲事嘛,如今卿卿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婚事也是拖了有一个多月了,是该完婚了。”
顿了顿,他又道:“边关匈奴不过是侵扰,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大乱,定国公带着大军也要回来了。之后怕就更没有好日子完婚了,陛下,您说呢?”
皇上眼神遽然一变:“你这是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到时候忙忙碌碌的,连一个假都没有,更是没有时间陪卿卿了,微臣好容易成个亲,陛下该是不会这般残忍吧?”
言淮神色不变,甚而还带着了点调侃意味,让皇上也不好发作。
“这成亲可不是小事,采吉、纳礼,一项项下来很是繁琐,朕这不是怕小皇叔没准备好嘛,小皇叔若是忙不过来朕派几位得力嬷嬷给小皇叔,先将东西备齐了如何?”
“多谢陛下,这些个东西微臣早已备好。”
言淮是寸步不让,皇上是有气发不出。
“既如此,朕会同太皇太后商议此事的。”
“多谢陛下,微臣这便告辞了。”
言淮朝皇上躬身行了一礼便打算离开了,可刚刚转过身子他又停下了脚步,却是久久没有开口。
皇上难得见言淮这般踌躇模样,不禁出声问道:“怡亲王还有何要事?”
在他看来言淮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儿都成竹在胸,能让他静默良久的事儿几乎没有,这厢属实反常。
言淮启唇:“陛下,人心不古,不,不对,是识人不清该如何?”
他回过神子,黯淡无光的眼神直直对着坐在上位的皇上。
“陛下的心,还如昨日吗?”
他不知他母妃的事皇上知道多少,但他无法想象在皇上还是个小萝卜头,总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时,也是有所图谋。
那是他亲手护着送上皇位的人,饶是被毒瞎了双眼也没有反目的人,纵然他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才不愿去争,但也是真心待这人的,才更不愿去争,也才愿在这时候回京。
可皇上后来的疏远又是确确实实的,许就是那时候他得知了过往真相。
皇上握着毛笔的手一紧,心头甚为慌乱,还有丝丝蔓延的愧疚和痛苦,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般,自从先皇驾崩了之后他就再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双眼虽无神,可面上却是满满的悲楚。
他知道了什么?
但还不及他说什么言淮已经藏好了情绪,好似方才他瞧见的种种不过是他的幻觉般。
“陛下,希望您不忘您的赤子之心,体恤百姓,这样微臣才觉着微臣这双眼睛丢得也不算白费。这是微臣头一回这般同您提及这双眼睛的事,也是最后一回。”
“当然。朕是天下之主,自当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
皇上这话答道毫不犹豫,又像是在向鞭策自己的长辈许诺着什么,也期盼着能得到长辈的回应或是鼓励,可是言淮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微微一躬身同他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要言淮说,他觉着自己看人不大准,那就不多说了吧,说的话再漂亮又如何?要看他做的事才是真的,且看看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