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陛下……陛下明察,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啊。”
“句句属实?你在怕什么?就凭你的推断,你也未免太过迫不及待了吧?”
言淮放下手中茶杯,语调不高不低,甚而唇角还带着笑,可那管事听入耳只觉那是报丧声,浑身都抖了起来。
万康适时道:“你一个叛徒,我还说是你陷害我们家呢!”
万夫人接话逼问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几人的连连逼问惹得那管事慌乱了起来,他嗫嚅半晌,最后只语无伦次道:“你们胡言乱语,你们逼我,我……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这话说得,活脱脱似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般。
“陛下、太皇太后,您们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只是良心难安,这才决定来告发他们的奸计的啊……只怕……只怕万府都还要这毒药……”
骆卿冷笑:“当然还有了,既然你能拿出来,那就能有,冤枉人不得把证据给足了?”
“陛下,这血滴泪在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妇之前是谁都能碰,总有人知晓血滴泪叶子是有毒的,如此也不能断定就是臣妇啊,至于万府,不能断定臣妇,那这管事便是有问题了。”
“而且那鸡汤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彩蝶亲手熬制,臣妇根本就没有经手过,还请陛下明察。”
事情牵扯得愈发大了,若真的追查下去无异于皇室是天大的丑闻,若一般的帝王怕是都不会再查下去了,可这一切正是皇上期望的。
他期望查下去!
而骆卿呢,她是在试探皇上的态度,皇上到底作何他想?他不想被太皇太后控制到什么地步?
皇上看了太皇太后的面色一眼,还是开口让彩蝶来了。
“在彩蝶来之前,臣倒觉着陛下和母后还可以先见个人。”
言淮本就不是征求谁的意思,话罢,就使眼色让人将人给带了进来,而太皇太后见得此人后面色当即就不好了。
这是她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她一直以为她已经很好地隐藏起来了,这两日也兵荒马乱地,不好寻人,没想到……
十三到底是十三。
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十三已经知晓当年真相了。
还真是会演戏,个个都会演戏,这骆卿也不亏是十三教出来的人。
她捏紧了椅子扶手,她想,难不成她今儿就要输了吗?
她不甘心,她拼了这么多年,她如何能就这样输了?还输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
就算是皇上也该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后已经出事了,皇后之事再说是她这个太皇太后所为,那皇家颜面当真是不要了。
这宫人早被言淮使手段问出话来了,这会儿脸色发白地被人给押了上来,见得太皇太后后顿时就慌了,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问话也是一言不敢发。
“看样子是没笑够呢。”
押着那宫人上殿来的人听得这话就从衣袖里掏出一根羽毛来,那宫人吓得忙缩了缩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我说,奴婢说,求求王爷,不要……”
太皇太后眼神遽然一变,眼中似含有刀子般,直直戳向那名宫人,那名宫人又缩了缩脖子,埋着头不敢再乱瞟。
“是……是……万府的管事,对,万府的管事给奴婢的毒药。”
也对,太皇太后这样的人不会不留一手以防万一,只是……
骆卿问道:“万府的管事是谁?长什么模样?身量如何?”
太皇太后是有退路,可万府管事现今就跪在殿上的,那宫人没有直接指认这殿上的管事,看样子是没见过人了,只是同她交代过暴露之后该如何说。
“就……就……”那名宫人果真犹疑了起来。
太皇太后这时候,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仔细斟酌,想清楚了再说,这可是谋害皇后的大罪!”
那宫人想起了事前旁人同她交代的话,急急道:“就身量中等,脸圆圆的,还带着两撇胡子。”
这外貌说得跟现今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看人的管事倒是有几分相似,但……
“你可真是好笑,你说的那名管事就跪在你旁边呢你却不认识。”骆卿不无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