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喝了声,竟生生将何都督的手按了下去。
其实我知道,便是睦儿使诈也不可能赢得过何都督,人家知道他这点小心思,故意让着他小孩子罢了。
“小王爷赢了。”
何都督笑着抱拳,冲睦儿莞尔。
睦儿顽皮坏笑:“承让了,这叫兵不厌诈!”
“哈哈哈哈。”
武安公大笑:“好一个兵不厌诈。”
老人爱怜地轻抚着睦儿的头,笑着问:“小王爷这回出去,果然长了不少见识,荣国公那老不死的还活着?”
睦儿端起酒壶,给武安公父子斟了杯酒,笑道:“谢爷爷身子硬朗,精神头和您一样好。”
说到这儿,睦儿端起茶杯,向何都督举起,笑道:“因陛下不许小王饮酒,小王便以茶代酒,一则贺喜伯父,今次科举爱子和女婿皆高中,双喜临门,二则多谢将军方才手下留情。”
何都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得温和:“王爷太过谦了,您的臂力比起去年,着实进步不少。”
“可同您比还是差远了。”
睦儿又给何都督满了杯酒,笑道:“小王这回在洛阳抚慰阵亡将士遗孀孤子,顺带组建了支威风营,这些个山野村夫比起正规军,质素还是差太远,方才既侥幸赢了您,小王便厚着脸皮讨个彩头,请您帮着多多指点训练下他们,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我摇头一笑,我就说嘛,这小子刚才人没到,羽箭先来,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何都督比掰手腕,原来是在这儿给人家挖坑呢。
何都督垂眸细思片刻,没拒绝,也没答应,笑道:“末将只忠陛下一人,若是陛下同意……”
“放心,我爹一准答应。”
睦儿忙道。
“那……”何都督眼珠转了几遭思索,笑道:“既如此,末将定不负圣恩,竭力为小王爷调.教威风营,顺带给营里的将士添置些刀枪盔甲,如何?”
“哎呦,那真是多谢何伯父啦。”
睦儿激动地捂住何都督的手,忽而皱起眉,叹了口气:“如此甚好,只是小王不知往哪儿安置着些兄弟。”
何都督反握住睦儿的手,重重地拍了下,笑道:“末将在五军营跟前划出一块营地,怎样?”
睦儿登时喜上眉梢,谢了又谢,亲自帮何都督斟酒,夹菜。
最后,这小子索性盘腿而坐,兴冲冲地同武安公父子聊起这回攻打越国先锋一事。
……
没过多久,宫里的内侍官就来催促,说时辰到了,加之天色已晚,陛下让娘娘和王爷尽快回府。
我同四姐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睦儿家去了。
刚出了高府,就看见外头停着辆帝王才能用的车驾,而胡马和蔡居也随侍在侧,瞧见此我便知道,李昭来接我们母子了。
我和睦儿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往里一瞧,李昭此时懒懒地斜倚在软靠上,斯条慢理地摇着折扇,他面前支了张小木桌,上头布满了珍馐美食,还冒着热气儿。
这人自打看见睦儿,两眼就盯住不放,可偏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用折扇指了下菜饭,笑道:“一回来就往这儿蹿,喏,赶紧咥,都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
“哎。”
睦儿应了声,立马就要动手吃。
我见状,忙拍了下他的手,从怀里掏出帕子,用清水浸湿了,给他擦手:“爪子不洗洗就吃,这回外头玩野了,素日的规矩都忘了。”
睦儿冲我做了个鬼脸,抓起块炖肘子,大口嚼,没成想吃噎住了,急得忙用拳头砸自己胸口。
“又没人同你抢。”
李昭忙倒了碗汤,给儿子递过去。
“今儿赶了一整日的路,一口都没吃呢。”
睦儿就着汤,咕咚一声将肉咽下去,傻笑道:“饿狠了,哎呦,这肘子真香哪,是不是樊记的?”
我坐在李昭身边,不约而同地看着儿子大快朵颐,看他吃得这么香,咋就那么高兴呢?
“咥慢些。”
李昭拿起筷子,往儿子碗中夹了炙羊肉、清炒菜心,白了眼睦儿,冷哼了声:“你这厚脸皮,居然让五军营中军都督给你练兵,就你那些杂丘八、野狐禅,咋好意思领到何大将军跟前儿,还跟人家抖机灵、掰手腕,哼,亏你想得出来。”
“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已经答应我了。”
睦儿将碗里的菜心剔出来,不服气地对他爹道:“您可别小看我的威风营,我们兄弟这回可是把越狗的前锋杀得落花流水呢。”
“你就吹吧。”
李昭嘴上虽说奚落,可眼中的得意和欣慰早都出卖了他。
他见儿子不吃菜,板起脸,训斥:“你现而今正长身体,肉和菜都得吃,否则永远像只钻地蘑菇似的,就这点个子了。”
“嘿!”
睦儿放下碗筷,手背擦了下嘴,笑道:“我现在比娘都高了,兴许都追上您了。”
“吹。”
李昭抿唇笑,折扇打了下儿子的头。
“不信咱比比。”
睦儿将小桌推到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