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恢复了惯例,小烧麦、小笼包、鸡蛋羹,还有一碗羊奶。
匆匆吃完早饭,带着水香去如意堂给老太太请安。
一出门,便遇到了住隔壁的三姑娘江意柔。
江意柔紧走几步拉着江意惜的手,“二姐姐,我正要去约你呢。”
声音软糯,小手滑腻,笑容甜美。
前世出嫁前,江意惜对江意柔不算亲近,觉得她像她爹娘,属于笑面虎那类。后来才知道,三房一家挺不错。
江意惜的心情更好了。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更容易体会到寻常事务中的美好。人生在世,体验美好比体验糟心让人愉悦得多。
两人携手去如意堂。
江意柔跟江意惜咬着耳朵,“若过年了祖母还没接你回来,就让我爹提醒祖母。”
江意惜笑着表示感谢。
江大夫人、江三夫人、江意言、江意珊已经在如意堂了,几个男孩请完安去了前院学习。
之前,江府也有一位女先生教几位姑娘认字弹琴。一直到上年底,最小的五姑娘也满了十一岁,老太太觉得姑娘该多学女红和管家,才把女先生辞了。
解决了那件麻烦事,又想到二孙女将来或许还能为家族带来不小的利,老太太如今看江意惜的眼神比往日慈祥多了。
“东西准备得如何了?缺什么,找你大伯娘要。”
江意惜笑道,“谢祖母,我省的。”
陪老太太说笑一阵,几位姑娘要去花园里扑蝶荡秋千,江意惜没去。
她刚回灼园坐定,就听到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再是憨丫头的声音。
“二姑娘,二姑娘,华儿姐姐来告诉我,我要调来给二姑娘当丫头了,是真的吗?”
说话间,她已经跑至屋里,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江意惜几人。她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能落她头上,怕是别人逗她玩的。
江意惜笑道,“是真的。若你不愿意,我再去跟大夫人说一声。”
憨丫头一下跪在地上,欣喜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能服侍二姑娘,是奴婢的福气。”
吴嬷嬷笑道,“看看憨丫头的嘴,多甜。”
江意惜让憨丫头起来,“下个月初三我要去扈庄长住,你回去把家里安排好,初一来这里当值。”
憨丫头又问,“我来服侍姑娘,是不是会涨月银?我原来是粗使丫头,每月只拿三百文大钱。因为我干了两个人的活,总管给我加了五十文。”
吴嬷嬷笑道,“憨丫头哪里憨了,算钱算得贼溜。”
江意惜笑道,“以后你是我的二等丫头,每月拿六百文。”
憨丫头喜的跳了几跳,大笑两声,又赶紧用手把嘴捂上。
水香笑道,“憨丫头都高兴疯了。”
憨丫头又激动地跪下磕了一个头,“奴婢谢谢二姑娘,奴婢又有钱给大哥治病了。奴婢的祖父是老老伯爷的亲兵,打仗时断了一条胳膊。我爹是二老爷的亲兵,跟二老爷一起死在战场没回来。他们都是忠奴,奴婢也要当二姑娘的忠奴,用命保护二姑娘。”
江意惜一愣,“你爹是江铁叔?”
她知道江辰的亲兵叫江铁,小时候还见过两次。
憨丫头点头,“嗯,我爹叫江铁。”
吴嬷嬷仔细看了看憨丫头,说道,“别说,长得跟江铁真有些像,我记得江铁说他闺女叫灵儿……”
憨丫头笑道,“我的名字就叫江灵儿。我爹说,我在别人眼里再傻,在爹的眼里也是最机灵的。”
江意惜亲自起身把憨丫头扶起来,说道,“以后你就叫水灵吧,不仅机灵,还水灵。”
憨丫头的眼里直冒着小星星,“我知道,水灵就是长得俊。”
江意惜笑道,“好好打扮打扮,我们的水灵就是个俊丫头。”
她又听了一下憨丫头家里的情况。
江铁阵亡的消息传回来,憨丫头的祖父差点气死,哥哥不堪摔断了腿。朝廷发了十五两银子抚恤金,伯府给了十两银子,给祖父和哥哥看病半年就花得所剩无己。哥哥腿瘸了,又恢复得不好,丢了府里赶车的差事。还好上年她进府做事,才又有了进项……
江意惜暗叹,家里的顶梁柱死了,给了十两银子就不再管,如此不善待功臣家眷,怪不得武襄伯府越来越败落。前世自己也糊涂,许多事都不曾留心过。
她去卧房把妆匣打开,里面装了两个五两的银锭子,一些碎银,十几样金银首饰。她的月钱多用于买首饰和素绫、绣线,或是话本子,存项不多。
这几乎是江意惜全部家底。老太太口头许诺的五十两银子还没拿到手。
江意惜拿出十两银子。明天她得去街上卖几样首饰,要买的东西还多。
她把银子交给憨丫头,“我和弟弟不知道铁叔家里这么艰难,是我们忽略了。这些银子拿去给你祖父和哥哥看病,让他们日子好过些。他们若有事,就去找江洵,江洵会帮忙。”
憨丫头喜极而泣,给江意惜磕了几个响头。她哥哥的腿一直没好利索,痛得要命……
晌午江洵来灼园吃饭。
他悄悄说,“姐,今天连山大哥又来找我了。我说姐要去南郊的扈庄住,连山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