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一脸坏笑,似乎早已猜到江家长辈愿意让他做乘龙快婿一样。
江意惜气得暗骂一声“混蛋”,却不能表现出江家长辈妄想攀高枝儿,那样自己都丢脸。
她嘴硬道,“为难我倒没有,我祖母却因为怕得罪高高在上的李世子,犯病了。你这样,于你来说只是个乐子,可于我们这些蝼蚁来说,就是大破天的事……
“我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家已经先一步答应孟府提亲,自当信守承诺。若李世子继续开这种玩笑,把我家长辈吓出个好歹,我只得去麻烦珍宝郡主了。”
说完,江意惜就向门口走去。她还没出门,后面又传来李凯的声音。
“江姑娘,我不是找乐子,我是真心的。知道你无意,我就不强求了。咱们好人做到底,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我妹子,她身体不好,生气会加重病情。我也会让人去跟江晋说清楚,说我父王不同意,之前的约定做罢。”
江意惜回过身,又向李凯屈了屈膝,开门走了。
看到那个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李凯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瞬间不见了。
他对江意惜虽然没到势在必得、日思夜想的地步,也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还是极其失望。江意惜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与众不同又求而不得的女人,偏偏是小妹极要好的手帕交。
他答应不再纠缠,不仅因为怕妹妹不高兴,还因为看到江意惜生气难过,他的心居然有一丝不忍……
这不符合他的个性啊。
江意惜和水灵上了车,江大赶着马车向江府走去。
水灵还有些蒙,“姑娘,这就无事了?”
江意惜闭着眼睛道,“嗯,无事了。”
她觉得,李凯虽然有许多纨绔的坏毛病,但人不算坏,再加上李珍宝,还做不出“强迫”她的事。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大雪纷飞,天色很暗。
到达到江府所在街口时,已经午时末。
若没有下雪,江意惜会等到天色偏暗再回府。不出现在人前的借口已经找好了,她生病,卧床不起,水清还会装成她躺在床上。
而这个鬼天气她可以现在就回去。
江意惜和水灵下了车。
水灵撑着伞,同穿着同款丫头衣裳的江意惜向东角门走去。江意惜也撑着伞,伞压得很低,由于冷她头上还包了一条帕子。
水灵对门房笑道,“李大叔,天儿冷啊。”
李大叔笑道,“鬼天气,冷得要死。改天让你哥哥去我家喝酒。”
“好嘞,听我哥说有朋友送了他两坛上等‘红上头’,让他拿去你家喝。”
门房哈哈笑道,“小丫头嘴快,又把你哥的老底儿兜出来。”
水灵嘿嘿傻笑两声,同江意惜一起进了角门。
这些话虽然是江大教水灵说的,江意惜还是为水灵的进步感到高兴。水灵哪里傻了,之前没心没肺看着傻,是因为娘死得早,爹在军营里,祖父老了,哥哥时常不在家,没人教她而已。在跟了自己以后,吴嬷嬷和水香经常教她为人处事,懂事多了。
她们又步履匆匆向二门走去。守二门的婆子坐在小屋里,连门都没出。一路没遇到人,顺利回了灼院。
水香和水清正急得不行,见主子终于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水香说,早上一开二门,江洵就跑来了灼院。他后悔昨天处事简单,想跟姐姐商量一下,他再去找李凯。
听说姐姐偷偷去找李凯了,更是着急。本想去找他们,又不知他们会去哪里,就想在这里等。
水香急得直跺脚,悄声劝道,“二爷,你在这里,岂不是把别人的眼睛都吸引了过来。老太太万一觉得你连学都不上,姑娘病情一定很重,再请个大夫来看诊怎么办?二姑娘让你多思多想,做事要慎重。”
江洵一听是这个理儿,只得红着眼睛上学去了。
江意惜有些气恼,若无故旷课或迟到,是会被罚的。其他书院被罚是挨骂、罚站或用戒尺打,而京武堂,挨的是军棍。
那个弟弟,做事总是易冲动。
另外,辰时末老太太派胡嬷嬷来了灼院。胡嬷嬷听说二姑娘生病还躺在床上,只能站在卧房门口对着架子床上的背影说了老太太的意思。
“二姑娘,老太太说你这些天心浮气躁,让你在灼院反省思过一旬,抄二十遍《女戒》。”
床上传一声轻“嗯”。声音嗡声嗡气,是捂着被子说的。
胡嬷嬷看到罗帐被撩开一半,二姑娘身子冲里躺着,还盖了大半个头,别说站起身听长辈的训,连头都没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气恼不已。觉得江意惜怠慢她,就是怠慢老太太,沉脸走了。
水清说道,“姑娘,胡嬷嬷的声音很冲,她定会跟老太太说姑娘的不是,让老太太罚你。”
江意惜无所谓。没发现床上躺的不是她,已是万幸了。
等到李凯的意思传回来,看羞不羞得死老太太的那张老脸。
因为江意惜被禁足,她不能出去玩,别人也不能进来玩。所以一整天江意柔都没来灼园,只把花花叫了过去,也让丫头们松了一口气。
申时初,雍王世子李凯的长随丁管事来到武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