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要听父母长辈的,是要听夫人的,”姜韶颜放下手里挖酥山的银勺,神色淡淡的说道,“我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我父亲尚在,父亲自能管教于我。夫人却要越俎代庖,替父管教于我。那敢问在夫人看来我父亲究竟做错了什么,不堪教导于我?”
一句话说的戚氏脸色僵硬的厉害。
在面前这胖丫头开口刺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失算了,面前这丫头与传闻的截然不同,根本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不止不是软包子,还是个不好惹的。
她一句“玩笑”本是见好就收的意思了,寻常不计较的,又或者看在戚、李两家面上的人听了便也算了。
可不成想这丫头竟是顺着她这一句接了下去,竟还将话题反绕到“东平伯做错了什么”之上。
东平伯做错了什么?近些时日的东平伯只做过一件事——为陛下查处贪官污吏。
这件事是能被指责错处的么?戚氏当然不能说东平伯做错,可要承认自己错了也未免……
她不管是未出嫁前戚氏嫡女大小姐的身份,还是出嫁之后嫁入陇西李家做了嫡长的夫人,莫说这丫头了,就是她爹东平伯姜兆在此也不会这般下她面子。可没成想这个丫头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话堵她……戚氏只觉得心里憋屈的厉害。
若是叫她丢面子的是个出身、身份都高于她的便也算了,偏偏只是个破落勋贵的独女,戚氏只觉得这口气窝在心里实在是闷得慌。
可再闷,对方话已至此,自是不能说东平伯做错的,那是对陛下的质疑和不敬。
眼看戚氏下不来台了,一旁看了好一通热闹的李大夫人发话打圆场了:“天热燥的很,都少说两句吧!姜四小姐濡慕父亲,难免急了些。你跟一个小姑娘家家置什么闲气?吃酥山吧!”
她倒是很乐意看戚氏被人架的下不来台。可……若是让戚氏太丢面子,惹来和稀泥李大将军的不满,觉得她同儿子挑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