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没有那么烫了,虞鸾珠正要问楚寰今晚要不要留下来陪她用饭,虞护来了。
在虞护进门之前,楚寰低声对虞鸾珠道:“虞相定是听说了本王朝定王夸赞王妃之美的闲话,来向本王问罪。”
虞鸾珠太熟悉祖父的脾气了,被朝臣百姓冤成奸臣祖父浑不在意,但如果有人敢欺负她,祖父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王爷先回前院吧,我自会向祖父解释清楚。”虞鸾珠快速道。
她刚说完,虞护携着雷霆之势跨门而入。
虞鸾珠笑着站了起来:“祖父来了,您还没用晚饭吧?”
虞护一手握住小孙女的手腕,冷眼看着优哉游哉离开席位的楚寰,怒道:“祖父是来接你回府的,鸾儿先随我走,明日再叫下人来收拾你的东西。”
虞鸾珠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只是没想到祖父会气成这样,按照太医的嘱咐,她还需再在穆王府住上五日。
虞鸾珠先朝楚寰递了个眼色。
楚寰颔首,看向虞护道:“本王白日失言,虞相动怒是应该的,只是王妃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虞相切莫冲动。”
虞护寒声道:“这是我们虞家的家事,不劳王爷费心。”
楚寰看眼虞鸾珠,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听见虞护不悦的声音:“鸾儿,他又来你这边做什么?”
楚寰早有预料,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虞鸾珠知道他还没有走远,先扶祖父坐到椅子上,给祖父倒了碗茶,小声劝道:“祖父您小点声,王爷猜到你会怪罪他,过来跟我解释缘由的。”
两人之间还没有什么感情,楚寰堂堂王爷,为何主动告诉她他犯下的错事?虞鸾珠虽然被楚寰的溢美之词夸得脸红心跳,但祖父一来,虞鸾珠的理智就回来了,也猜到了楚寰此举的用意:楚寰不想她误会他向定王夸赞她容貌时存了恶意。
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外人妄加对她品头论足,于楚寰而言也是耻辱。
虞鸾珠相信楚寰。
虞护气得放下才端起来的茶碗,讥讽道:“他倒是聪明,知道先哄好你,不过无论他如何花言巧语舌灿莲花,他不尊重你是真,让祖父如何放心你继续住在他的王府?还有,刚刚你为何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万一他心存歹意——”
“祖父,您未免把他想得太恶劣了,他好歹也是王爷,真心好色,吩咐一声内务司便能安排各种美人送来,何至于欺负我一个十三岁的病姑娘?”虞鸾珠微红着脸替楚寰辩解道。她才大病一场,脸蛋身上都瘦了很多,就算没瘦,今年的她身量也还没有长开,除了脸蛋、肌肤与一把细腰,再无任何可取之处,要等过了年身子才会明显的发育起来。
虞护觉得小孙女太过单纯!就凭她这姿容与一身雪肤,那些臭男人怎会在乎她长没长大?
“你不用浪费唇舌了,你要嫁他,婚事祖父依你,但今晚你必须跟祖父回家。”
虞护态度坚决,没留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甚至如果楚寰不是王爷,虞护马上就会逼两人和离。因为楚寰是王爷,虞护仗着自己在景隆帝心里的地位已经要求楚寰替小孙女冲喜了,小孙女刚好他就去求皇上允许悔婚,景隆帝再昏聩再不待见楚寰,也不会高兴。
虞护只能先带小孙女离开,过个一年半载,他再找机会去哄景隆帝给他一道和离诏书,拿到和离诏书之前,虞护也会想尽办法让小孙女认清楚寰的真面目。
“来人!”
不许虞鸾珠反对,虞护朝外面喊道。
百灵四个大丫鬟两两并肩走了进来。
虞护吩咐道:“金雀画眉,你们去收拾姑娘今晚必须带走的物件,收拾好了今晚随姑娘回府,百灵四喜,你们留在这边守着,明早我再派人过来接你们回去,记住,东西都收拾全了,连姑娘的一根头发丝也不能落下。”
四个大丫鬟异口同声:“是!”
虞鸾珠见今晚之事确实没有转圜之地了,她不禁焦急起来,真以这种方式离开王府,楚寰会怎么想?
“祖父,我想去找王爷道别。”虞鸾珠低着头道,双手绞着帕子。
虞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小孙女发红的耳垂,虞护连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了。
难道小孙女坚持要嫁给楚寰,除了守信,还有已经动了春心的缘故?
可是怎么会?楚寰备受景隆帝的冷落,脸上还有道安嫔留下的指甲疤痕,哪里值得小孙女喜欢?
“道什么别,等会儿咱们离开他自会出来送,那就算道别了。”虞护沉声道。
虞鸾珠第一次向祖父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但她必须让楚寰知道就算她搬回虞家也绝不会有悔婚之念。
虞鸾珠缓缓地抬起头,清亮的眸子与虞护对视片刻,里面便浮上了一层水雾,水雾如粼粼的泉水在她的眼眶里荡漾,随时都会落下来。
“祖父,我就跟他说几句话。”虞鸾珠伸出白皙的小手,抓着虞护的袖口轻轻地晃了晃。
虞护太宠爱虞鸾珠了,从虞鸾珠出生到她长到十三岁,虞护对这个小孙女有求必应,虞鸾珠鲜少需要用哭来央求什么,如今她的眼泪还没有掉下来,虞护已经心疼地不行了。
“你